好像這世間的一切,除了傅長淵以外,再沒有什麼能引起他的興趣了。這一天下來,人間不知道又經曆了多少戰亂,死了多少人。鬼魂數不勝數。而擺渡人,就連引渡亡魂都不想去了,隻將舟戢船槳往小鬼懷裏一丟,便又好整以暇的坐回來聽故事了。
也不管那些沒有引渡經驗的小鬼們在忘川河麵上鬼哭狼嚎叫的驚天動地,甚至連閻王吹胡子瞪眼的跑過來理論都被他輕飄飄的一句給打發了。到最後實在煩了,居然還扯了塊結界,安安心心的抱著傅長淵聽起了故事來。
墨權也知道,並不是擺渡人對他的故事感興趣,而是傅長淵想聽。所以,他便陪著傅長淵放肆了。墨權想,閻王爺吹胡子瞪眼的同時也把傅長淵給恨了個透徹了吧。畢竟忘川擺渡人,那可是千萬年來從來沒有曠過工的好員工啊。然而,墨權也不想想,是誰引的火,若說傅長淵的感興趣是果,那他來引起傅長淵興趣的可不就是因了。
他在這嘲笑著傅長淵怎麼被閻王爺惦記,卻不知道,這個時候閻王爺心裏早把他也給惦記上記恨上了。
反正閻王爺是怪不到擺渡人頭上的,他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去怪罪擺渡人啊。當今世界,諸神湮滅,剩下的唯一一個與天地共存,生於太荒鴻蒙的人可不就是他們地府的這位大爺了。也正是因為擺渡人活的太久了,所以才會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隻不過是滄海桑田,才會對所有的東西都不感興趣。
當然,傅長淵的出現是例外。這兩個人的遇見,仿佛也是天定一樣,嗬嗬,命運誰又能說的清呢。就算是擺渡人,與天同壽,無疆生死,也不能看透這個世界的因果。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對這個世界上一切的東西都提不起興趣來的人,卻對魔尊姚坤的事情這麼上心,甚至一說到魔尊姚坤,擺渡人就連一直淡然的態度都變得跟個正常人一樣會波動了。有趣,墨權想著,難道這位擺渡人和魔尊姚坤還有那麼一段不可言說的過去不成。
這麼想著,墨權竟然不知不覺的奸笑出了聲,引得傅長淵和擺渡人兩人的側目。笑聲這麼奸詐,肯定沒在想什麼好事。擺渡人目光如炬,像一把泛著冰渣子的刀子一樣向墨權飛去。墨權咽了咽口水,急忙收了笑聲,認識了擺渡人之後,墨權可算明白了,這世上真的有一種人殺人是用眼神的。
擺渡人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要說便快說,不說便滾去投胎!”墨權一邊諾諾的應了是,一邊在心裏誹謗道,我是不想說啊,我也想滾去投胎啊,但是您老人家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啊,剛才是誰把我給拖回來不讓我去投胎的?哼,現在又讓我滾去投胎,好氣哦,就你厲害就你牛逼了是吧,欺負人嚶嚶嚶。
隻不過,這些話在心裏麵想想也就罷了,墨權可不敢真的說出來。畢竟這位大爺,那可是除了傅長淵以外,誰的好臉色都沒有給過。簡直就是個喜怒無常的魔頭,墨權可不想還沒有去投胎,去體驗一下下輩子榮華富貴的好日子就在這裏被擺渡人一掌拍了個魂飛魄散,從此就隻能在地府做個孤魂野鬼了。要真是這樣,豈不是太苦了,他可是惜命的很,一點都不想在這隻太歲頭上動土,給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