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這袍澤情義,當不朽(1 / 2)

小小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但是也知道,在生命即將逝去的時候,那種生來就有的害怕和拒絕。尤其是,那個一直和你相依為命的人,如果這世上唯一一個和你相依為命的人走了,那麼剩下的那個人,會有多難,可想而知。

看著這個小孩兒純淨的過分的沒有半點雜質的眼睛,袂煙歎了一口氣,一個不成熟的想法突然就在腦海裏形成了。你說,再怎麼樣,她袂煙現在好歹也是一隻鬼了來著吧。那麼,若是化個吊死鬼的妝。

啊呸不對啊,她本來就是個吊死鬼來著,可是誰能告訴她,她為什麼看上去一點都不恐懼,頂多就是臉上跟粉抹多了一樣慘白慘白的而已。

可是傳說中吐著長長的舌頭披著長長的頭發,瞪著通紅通紅的快要掉出來的眼珠子的女鬼形象去哪裏了?她這個正牌吊死鬼哪裏和這些形象搭得上邊了?

袂煙覺得自己分外委屈啊,你說做人的時候做不成人上人也就罷了,如今做了鬼也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氣殺我也。

罷了罷了,袂煙想,反正都已經死了,長什麼樣也不能找生死判官換上一換了,便接受了罷。說起這個地府的判官來,袂煙卻又有些失神,她是見過地府的判官的。雖然傳說中人死後都是黑白無常來勾魂索命,而且袂煙對這點也是堅信不疑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來勾她魂魄的就是地府的判官。

若是要問她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勾欄小丫鬟是怎麼會看得出來來勾她魂的那人的判官的話,我且問你一句,行,你見過世麵了行吧,但是你知道判官啥模樣麼?是不是傻,見沒見過判官這回事豈是用身份地位可以衡量的,那些高高在上統治階級的人物就見過判官了?

不,見過判官的人,都是死人了。袂煙之所以知道那人是判官,是因為那人一出場便自己說了啊:“在下地府判官末年。”況且,他腰間的那把判官筆,簡直不要太顯眼好不好?就算她袂煙再沒有文化,但是市井神話總該聽過一些的吧。

地府的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城隍判官,我大華夏的文化如此博大精深,將這些人物形象描寫的入木三分,形象生動,讓她想不知道都不行。再說了,勾欄是個什麼地方?這種風月之地從來不缺故事,尤其不缺鬼神故事,承蒙樓子裏的那些三姑六婆們一張嘴頂三個人的不斷安利,袂煙對於地府的這些鬼差的形象那還是很清楚的。

然後清楚了袂煙也就知道了勾魂索命的大抵都是黑白無常,而判官在地府的地位據說是挺高的,總不能是這位大佬閑的蛋疼了出來找事做吧。地府掌管世間生老病死,判官又是執掌生死簿之人,每天忙的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怎麼可能會閑的沒事做出來找事做。

況且人間世人千萬,這位大佬怎麼就這麼巧的來找了她一個不起眼的勾欄小丫鬟勾魂呢?得不償失啊。但是袂煙又不好自戀的以為是因為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值得判官大人親自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