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動如參與商(1 / 2)

魔族的人,從來不曾主動去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即便是這萬年來,他們為了讓他出易水,而做出了很多被世人,認為是天理不容的事,但是,姚坤打心底的沒有怪過他們,也並不覺得他們這樣做有錯。

錯的從來不是我們,而是這個世界。姚坤想,若是這個世界能夠接受他們多一些,那麼他們如今便不會,是待在這種連太陽都見不到的地方,堂堂一個魔界,竟然要蝸居在地府一角,仰仗著別人的鼻息而活!嗬嗬,是他這個魔尊做的太失敗了,從來不曾給予過他們什麼,卻一直要讓他們來幫他……

一股難言的酸澀湧上心頭,姚坤忍了忍眼角的濕潤,伸出手,探向魔界天穹的遠方,漆黑如墨的天空,如同龍王布雨時翻飛的墨水一樣,讓人莫名感到壓抑。歎了口氣,姚坤低聲道:“我想,我約莫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七嘴八舌討論著的魔頭們頓時噤聲,求知的目光灼灼的盯著姚坤看。姚坤苦笑一聲,將心裏翻湧的情緒壓下,淡淡的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我的影子罷。”

十萬年前,在萬神紀之前,正好是他的影子,自己封印自己逃離他身體的時候,他一直以為,他的影子還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沉睡著,卻是沒有想到,他的影子竟然已經逃出來了,並且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輪回了好幾個春秋了麼?

十萬年,那是一個多麼遙遠的概念,姚坤不敢肯定。因為他在易水裏,是一個完全沒有時間概念的人,就連常人可以用來判斷時間的太陽,在易水裏都見不到。可是就算姚坤不知道,他也清楚,十萬年的歲月,滄海可以變成桑田,海可以枯成沙漠,石頭可以爛成齏粉!

就連人類,也可以在這遙遠的數不清的歲月裏,理所當然的忘記一切。忘記在十萬年前,發生過什麼,也忘記了,在萬神紀的時候,人類被鬼族統治的那一段曆史。也許曾經經曆過這些的人,會分外唏噓。可是這些對於如今的人類來說,已經太過遙遠了,人是一種習慣性去遺忘的生物。

不管曾經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東西,終有一天都會和塵埃一樣,灰飛煙滅,忘得一幹二淨。輪回道裏走一遭,誰還會記得自己的前生是什麼人,肩負著什麼樣的使命。新的一段人生開始後,便理所當然的要學會遺忘了啊。

而他的影子,也理所當然的忘了他,自成一人。輪回了這麼多次,恐怕那個影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影子,自己的靈魂,自己的命格了罷。隻有他一個人啊,活了這麼久,這麼久,卻連去死的資格都沒有。天生魔胎,與天同壽,就算他能去輪回,也隻能帶著幾十萬年的記憶去。

到那時候,以一個凡人的身體,承受幾十萬年的記憶,絕對逃不過先天不足的下場。所以,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失去了再來一次的機會。姚坤現在反而有些羨慕他的影子了,那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以天生魔胎影子的一半法力入輪回,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卻獲得了天賦異稟和永世輪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