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煙沉默了片刻,艱難的想著,她死前難道對糖畫的執念已經深到這個地步了?竟然用回魂術回到以前,也是和糖畫有關係的。但是,她真的沒有那麼貪吃嘛!
那不起眼的紅楠木桌子上無緣無故立起來的青燈並沒有人在意,賣糖畫的中年漢子吆喝了半晌也沒有人來買糖畫。而頂熱的太陽掛在高空中,漢子約莫是累了,不在吆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往屋裏走了進來。
漢子提起桌子上的一壺冷茶咕嚕嚕的喝了大半壺下去,意猶未盡的歎了口氣,望著店門前慘淡的生意和滿屋子擱置著的糖畫,搖了搖頭。
“唉,天氣熱了,這些糖畫愈發難賣了。怎麼辦才好呐。”這顯然又是一個被黃白事物所困擾的凡人。袂煙自認和蘭陵之在一起的十年,為了錢這種東西吃盡了苦頭,一時便和這漢子有些同病相憐了。
滿屋子甜膩膩的香味好像是最要命的武器,袂煙雖然身為一盞燈,而且也已經經曆過了百來年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了,可是沒想到對於這種食物的抵抗力還是遠遠不夠。身為一個資深的吃貨,袂煙有些不忿,這些糖畫這麼香,聞著就食指大動,怎麼會沒有人來吃呢?這些人真是好沒有眼光!
若是她還活著,若是她有錢,一定要把這家店鋪包下來,讓這個大叔天天回去給她做糖畫吃!哼!當然,袂煙也知道這隻不過是她想想的事罷了,不提她能不能再活回去,就是要有錢這一條,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地府判官大人曾經和她說過,那些大富大貴的人家大多都是前世福報修的多了,所以這一世才得了那麼多財富,是上天對善人的獎勵。而像她這種毫無建樹的鬼,估計如果沒有那種很牛逼很厲害的大神仙給她改命的話,這生生世世也許就隻能繼續平凡下去了。
也就是說,她不管再活幾輩子,都是窮光蛋一個啊!袂煙捂臉淚奔,曾經她也嫌棄過地府的這種善惡製度,但是怎奈何,人家地府才是說了算的老大,他就算是再不願意,也不能去掀了地府不是?而第二個法子,讓大神仙逆天改命?
嗬嗬,可別開玩笑了,且不說她沒認識過什麼大神仙,就是認識,那也是單方麵的認識,誰會為了她一隻舉足輕重的小鬼而去逆天改命呢?
所以,袂煙的富貴夢從一開始就破滅了。如今看著這大叔經營慘淡的生意,袂煙隻覺得痛心啊,那些糖畫放著她來吃,誰都不要動!
雖然某女鬼方才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過自己對糖畫的執念沒有那麼深,但是誰能在美食麵前有抵抗力呢?對吧,有好吃的不垂涎,她是腦子壞了還差不多。
麵對著一屋子能看不能吃的糖畫,袂煙隻覺得心都好像是撕碎了一般的疼,佛祖老兒絕對是故意的啊,回魂術從哪裏開始不好,非要從這裏開始。誒不對,回魂術……那是複述一個人一生的術法,是將前世今生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複製一遍讓中咒著再看一次自己的生平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