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鍾念蘇氣得咬牙，“你就不能換句別的詞？什麼時候都是我願意，我願意，那我不願意，行不行？”
“行。”洛飛揚淡淡地點了點頭，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整理著她額前的亂發，“給我個理由，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不願意？鍾念蘇，你也說浪費了我二十年了，難道打算把我的後半生也拿來浪費了嗎？是不是之後的二十年，三十年，我們也要這樣無休止地爭吵下去，浪費下去？”
“你可以不必繼續浪費的，隻要你肯放手。”鍾念蘇歎了口氣，幾乎要放棄繼續勸說他的打算了，“飛揚，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下去，我會活得開心一些，讓你放心，好不好？隻要你別再逼我嫁給你……”
“可是沒有了你，我沒有辦法開心。”洛飛揚突然俯下了身，輕輕壓到了鍾念蘇的身上，將耳朵貼近了她的胸口，聆聽著那奇妙而有力的心跳聲，“念蘇，你的第二次生命是拜我所賜，我想和你一起享受它，難道我沒有這個資格嗎？況且我不相信離開了我，你真的可以開開心心地生活！念蘇，你愛我嗎？”
“我……”鍾念蘇遲疑著，心底的痛苦隨著心跳的加快而更加濃烈，“我感激你……”
“我不要感激。”洛飛揚輕輕歎了口氣，終究還是不肯說嗎？你知不知道那句話我已經等了多少年？“如果我需要的是感激，我根本不必來找你。這些年被我的手術刀救活的病人有很多，他們每個人都會給我一份感激，可是，我不需要。念蘇，你知道我需要什麼，是不是？”
鍾念蘇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怎麼也關不住閘門了，就那麼暢快淋漓地流著，可是語氣卻變得冷漠生硬：“既然你不需要感激，那就算了，因為其他的，我給不了你。飛揚，你死心吧，因為始終，我都過不了自己這關，胸口這道醜陋的疤痕，會讓我斷絕追求一切美好的念想。我永遠不會讓你有機會對我感到惡心，否則，我寧可死。”
這樣決絕的話讓洛飛揚渾身一緊，終於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念蘇，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是真的不在乎？別忘了你的手術是我做的，如果我真的感到惡心，我今天還會來找你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借口很拙劣？念蘇，你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苦衷？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真的！”
是，我是有苦衷，不過可惜，你幫不了我。喬烈陽是赫赫有名的黑道人物，怎麼可能是你能對付得了的？如果真的因為我的關係，而害得你死於非命，那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所以，我寧願你現在傷心，也總好過連命都搭上！因為傷心隻是暫時的，隻要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忘了我，重新開始生活。可是死亡卻是永恒的，亙古長存的，一旦死亡造訪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