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羅雖然不說話,卻不時偷偷地從反光鏡裏看喬烈陽一眼,目光中除了擔心,還有著掩飾不住的悲哀。
“幹嘛老看我,有事?”喬烈陽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本不想開口的,終於還是沒忍住。
“沒有!”閔羅嚇了一跳,很快地回答,快得讓人不得不懷疑這答案的真實性,“沒事。”
喬烈陽冷笑:“丫頭,你說過不會騙我,否則別指望我再相信你。”
“真的沒事,喬哥!”閔羅急了,手也不自覺地晃了一下,還好汽車開得還算平穩,“我……我就是有些……覺得失敗。”
喬烈陽微微皺了皺眉,表示自己對這話的不理解:“嗯?舉個例子?”
閔羅笑了笑,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喬哥,我知道你這個人向來心高氣傲,所以從來沒有真正的朋友。所謂曲高和寡嘛,我明白,但是……但是……”
喬烈陽明白了,是自己剛才那句話,剛才他說她不是他的朋友,所以小丫頭多愁善感來了。
“怎麼,”喬烈陽淡淡地打斷了她,“找我算賬來了?我剛才說你不是我的朋友,是不是在心裏罵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
“我沒有!天地良心,我沒有!”閔羅更加著急,也不管手裏還握著方向盤,大有舉手發誓的勢頭,“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就是很希望能做你的朋友,那我會很高興的……”
“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放在了心裏,那根本已經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範疇。”喬烈陽淡淡地打斷了她,“所以我以為,我不用解釋那麼多的。”
閔羅怔了怔,仿佛咂摸出了一點滋味,不由驚喜不已地反問:“喬哥!你是說……”
“丫頭,有些事情,心裏明白就好了。”喬烈陽再次打斷了她,因為他一向不喜歡這樣的感情流露,“如果說得太白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嗯!嗯!”閔羅連連點頭答應,剛才的悲傷難過已經一掃而空,不但一雙眼眸變得亮亮的,就連整張臉都分外生動起來。
喬烈陽本來是繃著臉的,可是看到她如小鳥般雀躍不已的樣子,卻實在是繃不住了,不由“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丫頭,用得著那麼開心嗎?我又沒有說什麼……”
閔羅羞紅了臉,感到臉蛋兒一陣陣地發燒,恨不得從窗口跳出去:“啊……我……那個喬哥,你剛才真的會跟鍾念蘇……”
還是趕緊換個話題好了,不然太敏感了。
喬烈陽倒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跟著回答道:“當然不會,嚇唬嚇唬她而已。鍾念蘇這個女人簡直是莫名其妙,洛飛揚愛上這樣的女人,有他受的了。”
這一點倒沒錯,愛了她二十年,洛飛揚的半條命都搭進來了。
閔羅當然沒空理會洛飛揚的感受,聞言更是喜上眉梢,連連點頭:“我就知道喬哥你不是那樣的人,外界的傳言根本做不得準!”
喬烈陽冷哼一聲說道;“你笑什麼?看我出糗,你很得意嗎?”
“沒有,”閔羅嚇得不敢再笑,“我就是覺得……你不會那樣做……”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短暫的溫和已經從喬烈陽的眸中退去,麵前這個男人,似乎依然如傳言中一樣冷血無情……
隻不過,什麼叫有情,什麼叫無情?
安陽小區。
看著收拾好的行李,鍾念蘇疲憊不堪地坐在沙發上,慢慢平複著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如果她再繼續留下來,就一定躲不開洛飛揚,而那樣做的後果,就是將他時時刻刻置於危險之中。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走,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要再跟洛飛揚見麵。
當然,這一切必須保密,要瞞著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因為隻要鍾一同和顧涵知道了自己的去處,洛飛揚早晚會知道。所以她瞞著父母偷偷買了飛機票,要乘今天上午十點的飛機離開。
反正她已經留了一封信給父母,告訴他們到那邊安頓下來就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放心,自己不是去尋短見,隻是為了躲開洛飛揚而已。
看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喬烈陽:“喂,喬烈陽?”
“喲,稀奇,你居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喬烈陽顯然有些意外,而且並不掩飾,“怎麼,才兩天不見,就想我了?”
“我要離開這裏。”鍾念蘇沒空聽他廢話,直截了當地說明自己的意思,“為了躲開飛揚,我已經瞞著所有人買好了飛機票,馬上離開這裏。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為了躲你,所以你別拿我在意的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