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單是閔羅,就連喬烈陽都明顯地呆了一下:“你……你說什麼?!”
“事實如此。”洛飛揚突然微微一歎,仿佛不勝感慨,“念杭雖然跟天揚訂了婚,但是並沒有注冊登記,所以在法律上,他們是彼此自由的。念杭會移情別戀於你,也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她原本完全不必瞞著天揚,而可以把話攤開來說明白。那樣天揚雖然會痛苦,卻一定不會霸著她不放,因為他就算霸住了她的人,也霸不住她的心。那樣一來,大家就可以和和氣氣地分手,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你在一起,追求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了,不是嗎?可是她卻偏偏選擇了隱瞞,結果不但要獨自承擔這個秘密,最終還因為這個秘密送了命!所以,她根本有些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的。”
喬烈陽徹底地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洛飛揚會站在這樣的角度來看待他跟鍾念杭的事情!他以為他會為了洛天揚,狠狠地羞辱、嘲笑他一頓的!
他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因為他是洛天揚的孿生哥哥。如果換做一個普通人,隻怕都會這麼做的,可偏偏就是他沒有,多奇怪。
為了掩飾自己的震驚,他冷冷地笑了:“咎由自取?是鍾念蘇教你這麼說的吧?少在這裏……”
“念蘇也這樣說過?”洛飛揚卻相當意外,一點都不像是故意做作的樣子,“我以為她會認為是你害死了念杭,從而罵你一頓的!”
不是?喬烈陽緊緊地盯著他,所以能夠看出他的確沒有說謊,因為說謊的人絕對不敢跟別人對視,除非他的演技實在太高,高到連眼神也能隨意控製的地步。
“我想我們的話題離得有些遠了。”最終還是洛飛揚籲了口氣,將這些事情暫時放到了一邊,“我請你出來,是為了念蘇,而不是為了念杭。”
“這我當然知道。”喬烈陽已經有些心緒難平,所以語氣很煩躁,很危險,連眼睛都有些發紅,“鍾念蘇是你心裏的人,你怎麼會忘了她。”
知道她是我心裏的人你還搶?說你是故意的你還生氣,講不講道理?
洛飛揚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我便痛快些問一句: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念蘇?”
喬烈陽陰沉地笑了,看著洛飛揚不輸給他的俊美的臉,如王者般說道:“想讓我放過鍾念蘇是嗎?好,那你離開她,從此之後再也不見她,那我就再也不去糾纏她!”
洛飛揚的目光中隱有怒意,卻隱忍著沒有發作,搖頭說道:“要我離開念蘇,我寧可死。”
“那你就去死吧!”喬烈陽突然陰冷地說了一句,然後手腕一振,緊跟著胳膊一抬,手中已經握著一把烏黑鋥亮的手槍,將槍口對準了洛飛揚的額頭正中!
“喬哥!”一看到手槍,閔羅就慌了,幾乎是尖叫般嚷了起來。
“閉嘴!”喬烈陽厲聲嗬斥了一句,一點都不客氣,“洛飛揚,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鍾念蘇,那我換個方法玩好了。這樣,如果你死了,我同樣可以放過鍾念蘇,不再去糾纏她,怎樣?”
雖然槍口就在自己眼前,近得已經可以聞到死亡的氣息,可是洛飛揚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改變,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好像拿槍指著的不是自己的腦門而兒一樣。
聽到喬烈陽的話,他吐出一口氣說道:“如果我死了,你以為念蘇還可以獨活嗎?那樣的話,你跟不放過她,有什麼兩樣?”
“你怕死?”喬烈陽輕蔑地笑了,“膽小鬼!”
“沒錯,我怕死,因為我還不能死。”洛飛揚笑了笑,很大方地點頭承認,“念蘇還需要我照顧,需要我愛。而且我答應過她,不到最後時刻,絕不輕言生死,因為我隻有先活著,其他的一切才有可能。所以我想問你,除了這個方法,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這番話讓喬烈陽沉默了片刻,隻有舉著槍的手依然如當日威脅鍾念蘇一樣穩如磐石。片刻之後,他重新開了口,語氣已經變得相對平和:“你知道嗎洛飛揚,念杭曾經跟我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她最佩服的人是你,第二才是我。”
“念杭?”洛飛揚怔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你夠冷靜,夠執著,也夠資格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喬烈陽淡淡地說著,慢慢垂下了舉著槍的手。心上人如此誇讚另一個男人,他似乎並沒有吃醋或者不高興的意思,難道他也認為,她說的是實話嗎?“念杭說,她佩服你二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佩服你二十年來對鍾念蘇絲毫不曾減弱的愛,佩服你有擔當、不懼任何危險,但卻絕不輕易放棄生命的原則。聽到她這麼不遺餘力地誇你,我曾經很懷疑,不過今天……我想我要打消這份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