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次,白羽塵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忙碌,不管怎麼樣,他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直到空姐來催促關機,淩源方才難過地將手機放下:“我真的覺得影歌姐和白少特別配。”
在顧影歌的身邊,淩源執拗地說著。
顧影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淩源的發頂。她總覺得淩源像是小孩子一樣,可是這個小孩子卻是認認真真地支持著顧影歌的一切。他的心底,白少和顧影歌就該在一起。
就是這樣簡單的想法,簡單而純粹。
顧影歌閉了閉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還不知道,這一次回家她將會麵臨那麼艱難的處境,而經曆了不算漫長的旅途重新站在醫院的時候,顧影歌看到了門口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鍾叔。
“鍾叔,這是……”顧影歌疑惑。
“小姐,你回來了。”鍾叔擦了擦眼角,小聲道:“老爺一直在昏迷。”
他很少這樣認真地叫著顧懷之的稱謂,然而這一刻,顧影歌幾乎能夠看到鍾叔滿滿的無力。
他就那樣站在那裏,仿佛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鍾叔,你別擔心,我這就去大夫那邊問問。”顧影歌努力勸慰著,她自己的手冰涼,顧影歌隻好將手指甲狠狠掐進肉裏,以維持清醒。
顧影歌本以為,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從醫生那裏出來,她幾乎感覺到了天旋地轉。
“妹妹!”顧影思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定格在欣喜若狂與擔憂之間——
“父親還好嗎?”
顧影歌微微彎唇笑了笑:“姐姐何不自己去問?”
“我害怕……”顧影思張了張嘴,小聲道。
顧影歌就笑了:“不好。”
顧影思眼底一瞬間的狂喜沒有逃過顧影歌的眼睛,顧影歌的笑容愈發嘲諷了:“姐姐好像很高興?”
“怎麼會……我真的特別擔心父親,哎,現在天諭情勢也不好,如果父親這個時候走了,天諭的股價就懸了,我手裏還有天諭的股票呢,那一下資本得縮水多少啊……”顧影思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一捂嘴巴道:“不啊小歌,你要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嗯,我的意思是擔心爸,對,擔心爸。”
顧影歌靜靜地看她。
顧影思尷尬地笑了幾聲,手指狠命地搓著。
顧影歌就淡淡笑了:“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顧影思嘲道:“我手裏有顧家的股票,關你什麼事?”
顧影歌輕笑一聲:“你不是顧家的人,你不配拿著爸爸的股票。”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明明應該嗤之以鼻,可是那一瞬,顧影思隻有深深的畏懼。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當年的顧懷之,是那麼地雷厲風行,他說你拿不到一分錢,自己就真的會被踢出門去。
而現在的顧影歌也是一樣,顧影歌就那麼冷靜地站在她麵前,眼底眉心全是嘲意,她靜靜說著:“你不配拿顧家的股票。”
顧影思忽然覺得如墜冰窟,那一瞬間,她想過了太多種可能,甚至包括讓顧影歌從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可是她同樣知道,這些不過是想想而已。
“妹妹這說得是哪家話,嗬嗬,我也是爸爸的女兒,你也是,我們是親姐妹嘛。”
“親姐妹?”顧影歌古怪地笑了笑:“但願。”
往外走出幾步,顧影歌冷冷道:“另外奉勸你一句,如果你還希望過上安穩的日子,那麼你最好祝福父親一切沒事,我和父親不一樣,我不喜歡別人拿走我的東西。”
她的語聲那麼平靜,卻是在無形之中宣判了顧影思的死刑。
顧影思僵立在門口,輕笑了一聲:“你不要你明星的身份了嗎?這些你都可以放下嗎?”
顧影歌的腳步猛地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顧影思,她忽然覺得很可笑。這一家人,在這一刻,在利益的麵前,忽然就不像是一家人了。
顧影歌隻是安靜地笑了笑:“嗬……明星的身份?相信我顧影思,我親愛的姐姐,這一方麵,你永遠不會比得過我。”
因為重生回來,我會比誰都心狠。
在這場博弈中,輸的人注定會是你。
顧影歌推開門,就見年淵正表情淡然地站在門外。她不知道年淵聽去了多少,可是這一刻,顧影歌並不在意,她隻是對年淵淡淡笑了笑:“抱歉,這幾天都麻煩你了。”
“白少呢?”年淵搖搖頭,又問。
顧影歌眼底一瞬的黯然沒有瞞過他,年淵理解地點了點頭:“在美國?”
“嗯,沒事。”顧影歌強自笑笑。
年淵微微蹙眉,倒是沒說什麼,隻是輕輕摸了摸顧影歌的頭:“有什麼事情我能幫上忙的話千萬別客氣。”
顧影歌笑得眉眼彎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年淵在她的目光裏看到的卻隻有淡淡的落寞。即使在艱難如現在,顧影歌依然是微笑著的給人寬心:“我沒事,年叔你應該也挺忙的,我這邊不用擔心,倒是路驍前輩那邊最近還好嗎?應該是快殺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