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顧影歌最喜歡的就是白羽塵的笑容。
一個一向冷淡的人,一旦笑起來,實在是好看的不得了。有些時候,顧影歌會看著笑起來的白羽塵出神,因為那一刻的白羽塵,一定是和平時不一樣的溫暖。而現在,白羽塵依然在笑,笑意卻從未達到過眼底。
他身邊的女人走上來,金發碧眼,看起來很是成熟而有魅力。
女人輕笑開口:“是誰啊?”
“Lisa,這是我的朋友。”白羽塵淡然自若地介紹道。
顧影歌忽然發覺,原來放下真的很簡單。前女友,朋友,當被用“朋友”這個詞來介紹的時候,顧影歌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白羽塵的神色,白羽塵那麼平靜,平靜地讓顧影歌總覺得曾經的深情,曾經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杜撰。
顧影歌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繼續待在這裏,隻能用盡自己的演技笑了笑:“你好,好久不見。”
Lisa的笑容魅惑無比:“不愧是白少的朋友,各個都是這樣優秀。”
她叫他白少,像是以前的每個人一樣。
顧影歌又一次出神了,她忍不住去想,會不會從今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叫他羽塵,每個人都叫著他白少。他就像是萬丈之上的王,明明威武得不得了,卻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站在他身邊了。
沒有人可以讓他笑成從前的模樣,他再也做不回當年的少年。
顧影歌這樣想著,還是會覺得心疼地無可附加。
“白少……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顧影歌忽然開口,抬眼篤定地看向白羽塵。
白羽塵看了顧影歌片刻,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隨即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好,你可以和淩驍約時間,我也非常期待與小天後的合作。”
白羽塵還記得,顧影歌是金劇學院賞的獲獎者,同樣是來醫院看過自己的人。
他記得顧影歌眼中的痛楚和深情,卻說什麼都想不起自己和她的聯係。
淩驍每次說起顧影歌的名字時,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曾經那麼美好的存在,白羽塵全部都不記得了。
而現在,再次看到顧影歌的時候,白羽塵驚訝地發覺自己古井無波仿佛死水的心底好像一瞬間又波動了。
莫名地,想要靠近,莫名地,想要看到她的每一個表情,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
這樣的情緒,不是從來不曾出現的嗎?白羽塵微微蹙眉,看向身旁的Lisa,輕笑道:“走了。”
“嗯。”Lisa笑著跟上去,小腰扭得像是蛇一樣。
“失陪了。”白少輕聲道,微微頷首,禮節依然是周全的。
“像是從前的白少一樣。”路驍看了一會兒,出神地道。
顧影歌微微一怔:“之前的白少?”
“在遇到影歌之前,白少就是這樣的,會在風月場所裏麵周旋自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句話想必影歌也聽過。可是現在的白少,像是從前的白少一樣。”路驍淡淡道。
他的語氣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可能是悵然,也可能是惋惜。
顧影歌卻霎時想起曾經第一次去白家的時候,白書麓對自己的態度是那麼地微妙,難道是從那時候開始,白書麓就希望將白羽塵培養成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人嗎?
顧影歌甚至沒辦法想象。
“我們也該走了。”年淵從遠處走來,看到路驍也是微微一怔:“你怎麼在這裏?”
“……您好像是我的經紀人啊年叔。”路驍促狹道。
“忘記你今天的行程了,你讓人太省心了。”年淵笑了笑。
路驍也是無奈:“嗯,正好今天回S市,檔期空閑時間。”
“不管怎麼說,現在該走了,不然等下記者聞風而動就可怕了。”年淵拍拍兩人的肩膀,轉身拉著就走。
他看得出來,顧影歌的情緒很低落,但是顧影歌還是一如既往地笑著,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顧影歌,年淵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在心底歎了口氣,什麼都沒有拆穿。
“明天照舊早上來接你。”到了顧家門口,年淵看向顧影歌道。
“今天謝謝大家。”顧影歌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年淵被她嚇了一跳:“幹什麼啊你?不用行這麼大禮,行了行了。”
他哭笑不得的樣子映在顧影歌的眼底,沒來由地讓顧影歌覺得溫暖非常。
“謝謝年叔,真的。”顧影歌輕聲道。
年淵無奈地搖搖頭:“真沒必要,你平時對大家好,大家才會這樣對你。”
顧影歌出了一會兒神,點點頭笑了:“對了,白雯雯最近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但是白少現在帶了個金發碧眼的美女回來,估計記者肯定又要炸,這樣也挺好,說真的,如果不是白少失憶了,我都會認為這是在保護你,將風口浪尖從你這邊轉移開了,記者現在有了新目標,短時間內就不會來找你麻煩了。”年淵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