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這首計劃外的歌,顧影歌唱的也很是投入,唱到高潮的時候,顧影歌的聲音無比空靈,好像下一秒就要乘風歸去一樣。
年淵站在後台,忽然很是感慨。
他是經曆過顧影歌蛻變的人,看過顧影歌唱歌時候撕心裂肺的樣子,也經曆過跑調到外太空的樣子,可是不得不說,現在顧影歌的歌聲真的很美,這是一種經過努力才綻放出來的美。
而讓年淵驚訝的是,顧影歌徹徹底底放棄了那首《世界盡頭的愛》。
那首歌是寫給白羽塵的,年淵隻聽了一遍,卻比任何人都要確定。為什麼要在最後放棄了呢?是因為白羽塵和Lisa攜手並肩的出現嗎?年淵總是直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而輕易。
看向台下,白羽塵正和Lisa說著什麼,依舊是那副神情淡淡的樣子。
好像是和顧影歌分開以後,白羽塵就再也沒有過什麼特別的表情了。年淵其實還記得,記得白羽塵和顧影歌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的白羽塵是快樂的,經常和顧影歌一起笑出聲來。而現在的白羽塵安靜而內斂,像是一個真正的成功人士一樣,深藏不露。
如果說真心實意的笑容像是孩子一樣的話,現在的白羽塵是不折不扣的大人了。
成長的代價,就是失去真心的微笑,那麼成長還真的值得嗎?
年淵說不清,隻能聽到顧影歌退場的時候,場上如潮的掌聲,隻能看到最後的最後,顧影歌哭了,眼淚從左眼墜下來,安安靜靜的。
顧影歌哭起來的樣子很美,然而年淵記得有人說過,左眼先落淚的,是痛苦。
有人在驚呼,有人在感慨,而年淵隻是快步上前,伸手拍了拍顧影歌的肩膀:“怎麼了你?激動啊?”
“嗯,是有點。”顧影歌眼眶紅紅的,哭的妝容都有點花了,還是在努力對眾人微笑:“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是太激動了,抱歉。”
“抱歉什麼,簡直太棒了。”梁芸上台唱solo,曲伊然就笑著攬過顧影歌的肩膀:“我聽年叔說過,你是最近才開始幫我們練歌的,真是特別抱歉,明明你自己最近也這麼忙。”
“沒事沒事,應該的,我們是朋友嘛。”顧影歌笑了笑,對曲伊然露出好看的笑容。
曲伊然怔了怔:“不過我記得你最開始說的好像不是這首歌吧?”
“嗯,後來想了想,那首歌的音階太高了,我擔心上不去。”顧影歌說起謊來簡直是麵不改色,曲伊然竟然也就這麼被騙過了,笑著點點頭:“是啊,如果一首歌練習的次數不多,直接拿來演唱會上唱還是太冒險了,不過聽說是你自己作詞作曲的,超級棒啊,下次再來唱好了。”
顧影歌垂了垂眸,笑了,她想,或許自己就再也沒有唱那首歌的機會了吧?
寫那首歌的時候,所有的回憶像是走馬燈一樣在眼前一一掠過,差一點就能讓人徹徹底底地哭出來。
可是那時候,自己的心底還是有希望的。
不像是現在,看到了白羽塵和Lisa的樣子,想到他們的婚訊,顧影歌真的下一秒就想回家去,想要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安安靜靜地一個人聽歌,安安靜靜地縮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嚐試著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也許哭出來,就可以放下了。
放下曾經他對自己的好,放下所有美好的曾經,告訴自己都過去了,真的回不來了。
“嗯,說起這個年叔,今晚能不能讓我自己開車回去?”顧影歌忽然抬頭看向年淵。
年淵微微皺眉:“讓淩源送你吧。”
顧影歌猶豫片刻,點點頭笑了:“好吧。”
年淵蹙眉,將顧影歌拉到一邊:“你情緒不太對,沒事吧?”
“都是原來的那些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讓年叔聽了。”顧影歌輕笑道:“不過我想過了,也許給我一點時間,我就真的放下了。”
“你……”年淵試圖勸點什麼,話到嘴邊又縮回去了:“這種事別人勸都沒用,還是得自己走出來。”
“我知道。”顧影歌強自笑了笑:“我會盡快的,而且過幾天拍戲忙起來我就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的,都是太閑了。”
年淵無言以對,顧影歌這種療法肯定特別受上司的歡迎,因為她一旦傷心就是不要命形的,恨不得每一秒都在工作。
“你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我讓淩源開車跟著你,回到顧宅他就走,給你一點自我空間。”年淵道。
顧影歌點點頭:“謝謝年叔。”
她的眼底滿滿的都是感激,老實說,成為一個藝人以後,顧影歌總覺得自己的私人空間真的是太少了太少了,盡管身邊的淩源也好林竹音也罷都很好很貼心,可是總有那麼一些時候,脆弱的樣子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總有那麼一些時候,想要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