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天過後(1 / 1)

清晨的陽光總是異常的柔和,仿佛沒有雜質一般的輕柔,來這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過了十年的時間,我也從一個嚶嚶哭泣的嬰孩變成了白白胖胖的一小妞了。

支起身子,迅速伸手撚起自己的衣服,然後縮回被窩裏,不再動作,靜靜的蜷縮著身子,將被子沒過頭頂,隻留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著打開的窗口,心裏不知道有多麼痛苦,這邊是真的什麼都還好,尤其是空氣清新,但是卻落後到了一定的境界,沒有娛樂不說連空調都木有,要是前世的那個身子還好,絕對經得起冬天的寒風簌簌,但是,今生的這個身子仿佛對於冬天很木有辦法,每每到了臨近冬天的時候就隻能穿成棉球才能往外跑(不,說是滾可能更加形象一點),否則一定是半步都木有辦法踏出房門。

感受著被窩裏剛才因為拿衣服而被凍得冰冷的小手的溫度,在確定它在一點點回溫之後,我回過頭繼續看著窗戶外麵雪白的世界,還有靜靜的飄灑的雪,不由得感歎,這個時代的雪還是這麼好看,即使已經看了幾十場如此般安靜、祥和的雪,但是還是不得不在再次看到它的時候感歎造物主的神奇,看著那些細碎的雪花,慢慢悠悠的飄揚,仿佛無限溫柔、雅致的女子,就那麼嫋嫋婷婷的在你的視線裏悠悠的逝去,帶著一半害怕,一半羞澀的躲閃,雖然隻是背影卻已經讓你開始期待她動人的容顏。

正對著床口的是院子裏新種上的臘梅,豔麗的玫紅迎著冬日的寒風,仿佛隻有這樣才足以昭示它傲人的美,對於梅,是我這一世的最愛,尤其是當枚紅色的花朵承載者輕盈微暈的雪,有一種類似粉色的嬌柔,也許這一世我仍舊那麼喜歡粉色,隻是不想去碰觸那個不曾遠離的夢。上輩子,我喜歡的是隨著微風嬌柔綻放的桃花,那種粉嫩的顏色,前世的出租屋前麵有一整片的桃花林,每到冬天我總是會期待著春天的第一縷風,因為那之後可以經曆一段神奇的時間,你可以看見那些可愛的粉紅一點點湧出,或者在睡了一覺之後發現那些頹敗的枝椏,一夜之間變成了滿世界的溫柔的紅,但是那個人打破了我粉紅色的期待,思緒漸漸的開始飄散,沒有發現已經回溫了的小手,沒有發現溫柔的陽光也開始慢慢的變得犀利、尖銳,甚至開始讓人不敢逼視。

“小姐,小姐,起床了,起床了。”門外飄進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我飄遠的思緒迅速被嚇了回來,並且冷冷地打了個寒顫。

迅速的瞟了眼可憐的門,立刻回聲,“起啦,起啦,你別再敲啦,再敲門就倒了!”我大聲的嚷嚷了一聲。

“可是”門外的聲音弱弱的回了聲。

“我已經起來了,你先在隔壁等著,把水放門口就好了。”我無語的對著床頂翻了個白眼。

我開始慢悠悠的在被子裏穿著衣服,嘴裏一邊細細碎碎的念叨,“瑾月真是的,越來越不像她的名字了,越來越不淑女了,看來我要好好的調教一下她,免得走出去丟我的臉。”越說越覺得我這樣做是十分正確的,想當年,在集市上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話說那時我五歲她四歲,死死的抱著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的娘親,不肯鬆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懷裏的人,傻傻的以為隻要這樣子,娘親就可以睜開眼睛了,以為這樣子她就可以不用承受最親的人離開的痛苦了,想到這裏,眼眶有微微的濕潤,前世的自己也是孤兒呢,雖然沒有直接接受著親人離開的痛苦,但是當看到這場景時,還是不自覺的就在她的麵前蹲了下來,然後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那個小女孩的臉,然後溫柔的說道,“乖,你娘親已經回不來了,不會再對你笑了。”是的當時自己是這麼堅定的告訴她,用溫柔的聲音告訴她最殘忍的事實,我清楚的記得她聽到我這麼說的時候很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我,眼淚就那麼一滴滴的滴落,讓我那種名為憐憫的情感一下子充斥了心扉。

我伸出手,看著她堅定的說,“以後,你就跟著我,我絕不會讓你分餐露宿,以後隻要有我的吃的就一定會有你的吃。”我當時是這麼說的,並不理我,隻是依舊那麼憂傷而絕望的抱著她娘親的屍體,背影裏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孤獨。“讓你娘親安心的睡吧,你要是在這個樣子,會死的,你媽媽一定不想你這樣子,你是乖孩子不?”我認真的看著她,她聽到我這麼說終於是有了反應,開始緩緩抬起頭,睜著滿是淚水的眼睛看著我,堅定的說,“是,草兒是乖孩子。”我滿意的看著她,“那,我們就讓你媽媽好好睡覺,你跟著我回去,可好?”我依舊溫柔的實行著自己的拐人行動。那孩子就這麼無辜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我伸出手示意她跟我回去,她猶豫的看著懷裏的娘親,我轉頭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就那麼可憐兮兮的看著父親,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示意隨從將她的娘親抬去埋葬。剛進府的幾天裏,她幾乎每時每刻都是戰戰兢兢的,她都不敢和除了我以外的人說半個字,但是卻又會死死的跟著我,我隻能頭疼,然後看著她認證的說,“以後,我就叫你瑾月可好?”某天,我突然冒出一句。而她很開心的猛點著頭。

這就是全部了,全部關於我和那個傻丫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