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想來是我什麼地方開罪了碧影姑娘,惹得姑娘如此憤恨於我。”我微笑頷首,自認為是天衣無縫,禮數無懈,嘴角的微笑也是標準的四十五度角。
“別在那裏假惺惺的,我傷你?不就是小小一道鞭傷。”碧影想是聽見了我們的對話,憤恨的對著我這邊尖聲反駁。
“不得無禮。”天溟散人語帶嚴肅的駁斥著碧影此番言論。
“若非鳳姑娘手下留情,你今天怕是就站不在這裏了。”他依舊對著碧影,想來也是對於我在他的地盤上傷了他徒兒很是微詞,聽銘玨說碧影是他好友的女兒,想來是護著的。
“翎兒,是我這個老頭子教徒不嚴,要是這丫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素日裏有什麼恩怨,就看在老頭子的薄麵上,一筆勾銷了吧。”他看著我笑的越發的慈眉善目了,隻是算計的卻是要我和他的寶貝徒兒一笑泯恩仇,隻是人命要如何一笑而過?
“哪有,翎兒出山未久,這是才第一次見得碧影姑娘,何來舊仇之說,倒是您老多慮了。”我看著天溟散人也是笑的燦爛,要我的承諾嗎,我不準備給您的,她和鳳翎沒仇,但是和歐陽飛花的仇,可是不隻一點點。
“穆前輩,午時三刻已到,還請您兌現陳諾。”我淡淡的抬頭看了眼天空中那顆掛著的無力的太陽,微笑著低頭看著天溟散人。
“自然。”他看著我,擺出姿勢。我空手,他也沒有拿劍,似是要公平對決。
我也不多說,隻是淡淡的在手間凝聚真氣,空氣幻化成我指間琴弦,我嘴角依舊保持著那四十五度的笑,不顧背後傳來的各色目光,屏息凝神,我輕輕挑起琴弦,一個音韌播出直擊而出,我可不是高手沒有那種敵不動我不動,即使站著三天三夜也要試探出敵方實力的習慣,那樣我非瘋了不可的。
他也一個氣流穿過,音韌被劈成兩半,我怔了怔,音韌雖說是虛空的,由空氣的急震組成,但是也是有強度和韌度的,就算是強國我內力的人都一定可以直接將它擊斷,然而,他就那麼擊斷了,而且看起來並不是很費力的樣子,我頓時後悔,為什麼沒在胸口上多墊幾塊玉,隻是現在又豈會容許我臨陣脫逃,就算天溟散人許,婆婆也會被氣的從棺材裏蹦出來的吧。我暗自撇撇嘴,沒有辦法隻能這麼撐著了,於是很是小心的一邊回應著他的招式,一邊小心的靠近,我在等待一個可以考的很近,可以一臂之隔的時機,要說這般的高手一般不太可能讓我這種新手有機會到達一臂之地的,但是他好像有要避讓之意,於是我便節節逼近,終於,在我發動了不下三十次的音韌之後尋到機會,瞬間,他伸手破開音韌,而此次我是雙韌連發,於是,他一個措手,險險躲過第二道隱發,然而周身漏洞暴起,而且精神還不是一般的不集中,於是我選擇迅速靠近,正麵迎擊,袖籠中粉末已然入手,瞬間解開,一臂之隔處停下,然後伸手撒粉,風向順過,全然進入他的鼻息,而同時,他伸手一掌,堪堪打中我的胸口,力道強悍霸道,卻似乎還是未用全力,隻是也非我可以承受了,高手果真還是高手,他鬆手後退,我反向飛了出去,撞著洞壁,口中頓時湧上滿口的血腥,我一抬頭,便見銘玨強自緊握著拳頭緊緊盯著我,視線相交,我想要轉開卻動作不得,想要無所謂的笑,卻沒辦法牽起嘴角,想要壓下滿口鮮血,卻終究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噴薄出來,我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驚痛,想要做什麼,我卻先他一步走近天溟散人,於是終究,他沒有再動作,隻是那般的站在那,身影僵硬,手被藤蔓纏繞而不自知,我微笑著擦擦唇角,婆婆您說的要求,若按正道比試,怕是一輩子都難,但是您隻說是您畢生所學,沒說不可以耍詐,對吧,我未傷他,也是用的您之所學,贏了,我看著天溟散人,笑得燦若春花,他滿臉憤怒的看著我,應該也是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正常了,隻是還是撐著沒倒,是在等解釋嗎?
“婆婆說,要用她畢生所學,贏你。”我看著他,用隻有我兩可以聽見的聲音說著,隻見他嘴角勾出苦澀的弧度,未語。
“但是,婆婆不許我傷你。”我繼續,順利的看出了他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過,轉為苦澀,無邊的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