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姓鄭的其實……不是人?!
——舒舒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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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義看著眼前的女孩哭夠了,累了,睡了,他默默地走到她身邊。
鄭義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眸色清明,流轉著無盡的溫柔。
依然是粉嫩粉嫩的蘋果臉,隻是比那時又圓了不少,也紅潤了一些;
依然是長而密的睫毛,彎彎翹翹,隻是這次是濕漉漉的,想必剛才一定哭得很傷心吧;
依然是挺翹的鼻子,隻是鼻頭紅通通的,讓人看著心疼;
依然還是那張肉嘟嘟的櫻桃小口,隻是這次是撅著的,似乎是有很多不滿還沒宣泄,又似乎是在撒嬌,招人疼愛。
鄭義歎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輕輕地托起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也許是動作太大,身邊的小人不滿地咕噥著什麼,但是卻在他的頸邊蹭來蹭去,找到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
在那一天,那個晴好的下午,在醫院的小花園,坐著一對男女,閉著雙眼,彼此相依。誰都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人們都知道有他們是天地間最美麗的契合,誰都不願意破壞那麼和諧靜謐的畫麵。那一刻,世界一片靜好。
鄭義知道她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也許對醫生的印象還隻停留在妙手回春、懸壺濟世、仁心仁術的階段,他也知道看到這樣現實冰冷的一幕,她心裏不好受,也一定會對醫生很反感,可是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解釋,更何況解釋又能改變一些什麼嗎?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病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可是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那種痛苦,她不會明白。
所以,醫生寧願裝作很冷漠,裝作不關心,來減少那種內疚和心痛,她還小,她不會懂。
過了一會兒,鄭義聽到耳邊的呼吸聲漸漸舒緩勻長了,他也慢慢放鬆下來,皺著的眉頭也舒展了。
他小心地打橫抱起舒舒,慢慢向病房走去。
鄭義特意挑了一條人少的小路,他細心的護著懷裏的人,生怕一不小心把她磕著碰著,他舍不得。
後來,舒舒在很久之後知道自己就這樣因為沉睡錯過生平第一次公主抱的時候,她瘋狂地捶胸頓足,哭天搶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在鄭醫生身上,非要拉著鄭醫生情景重現。
公主抱呀!多難得呀!
鄭醫生的公主抱呀!多多多難得呀!
一路上,偶爾有幾個認出鄭義的病人想打招呼,鄭義低頭看看懷裏熟睡的女孩,再抬起頭微笑著衝對方輕輕搖頭,眼裏滿是溫柔。
於是,病人都是一臉“我明白”的表情,笑著點點頭,不願出聲打擾鄭醫生護的跟寶貝似的女孩。
進了病房,胖阿姨和胖婆婆都不在。
鄭義輕輕地把舒舒放在病床上,脫了鞋子,很仔細的替她蓋上薄被,他把那袋糖果放在了舒舒的枕邊,就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舒舒一覺醒來時,頭也痛,眼睛也澀得發痛,她看見趙女士正坐在床邊啃蘋果,看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