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我難受。
——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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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義,我怎麼覺得這麼冷?好難受。”舒舒在他的懷抱裏顫抖,牙齒也不聽使喚地開始打纏,說話也是哆哆嗦嗦。
那徹骨的冰涼似乎從四肢百骸蔓延至心底,將剛才的熱情、溫暖、感動、幸福全部席卷,隻餘下瑟瑟的顫抖。
不好!
鄭義這才意識到兩個人都在淋雨,她一定是感冒了。
“丫頭,沒事,我們回去。”他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她身上,打橫抱起她,發了瘋一般衝向停在墓園外的車子。
舒舒拚命往他懷裏鑽,好冷,想要汲取他身上微不足道的一點溫暖。
她閉著眼睛,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她的天,她的依靠,又回來了……
有他在,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們馬上就回去,再忍忍。”他看著她凍得慘白的臉蛋以及暗紫的嘴唇,心痛得無以複加。
他真是該死,明知道她身體不好還把她帶到這麼遠的地方,明知道她昨晚可能受涼還要她陪著一起淋雨,如果她的病情反複,他該怎麼辦?
他還怎麼回去見她的家人?
他說要保護她,卻連累她流淚、淋雨、生病……自己真是沒用!
車子一路飆回家。
舒舒一看見床就迫不及待地往被窩裏鑽,她卷著被子,依然在發抖。
鄭義拿來幹毛巾給她擦頭發,想著她的衣服也被雨淋濕,就問她:“去洗個熱水澡好不好?”
舒舒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不想動,冷。”
鄭義不等她的回答,已經徑自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在浴缸裏放了一池熱水。
鄭義出來把她抱進浴室,見她一直環著他的腰不放手,就哄著她說:“自己脫衣服進去洗好不好?洗了澡就會舒服的。”
“不要……難受……不想動……”舒舒連站都站不穩,隻能把頭抵在他的胸膛支撐自己的重量。
她濃重的鼻音如同砂紙刮著他的心髒,讓他心疼,讓他想要毫無理由地縱容她。
“那好,你配合一點。”鄭義也管不上那麼多了,隻好動手為她寬衣解帶。
她像個木偶一般,任他擺布。
浴室裏水汽氤氳,朦朧迷離,蒸騰的水汽,隻能勾勒出模糊的身形,鄭義唯一的感知就是,她的肌膚很冷,很冷。
“在水裏泡著不要睡著,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舒舒伸手扯住他的褲腿,氣若遊絲地說:“不要走,我難受。”
鄭義看她沉入熱水,閉著眼睛坐在浴缸裏,秀眉微蹙,讓他的心裏又平添了幾分自責和懊悔。
“我去找藥,喝了就不難受了,聽話。”鄭義安慰她,見她安靜地收回手,才抬腿走開了,關上門時還不忘回頭再看她一眼,叮囑一句:“有事叫我,水涼了再放熱水。”
熱水裏泡了一會兒,終於不再像之前那麼難受了。
“咚咚咚”鄭義在外麵敲門,不等裏麵回應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手裏拿著一杯衝泡好的柴胡衝劑,是在她包裏找到的。
他坐在浴缸邊,把水杯遞給她。
舒舒接過水杯一口氣喝了下去,至此方覺得身體從裏到外都有了知覺,不再冰冷麻木。
對上他關切的眼神,還是覺得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