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鈺哥哥走了,你就到我這裏來了?”
“嫂嫂,“他又往我身上挪了挪,“小受也很喜歡嫂嫂。”
我好笑的看著他撒嬌的樣子,哪還有力氣和慪氣,“你這幾日都在幹嘛?”
“小受都在和鈺哥哥的練習武藝,鈺哥哥給我說了好多表哥的英雄事跡,我長大了要當像表哥那樣的大英雄。”說道後麵,他的情緒開始低落下來,“據算小受以後都不能見到表哥了,小受也一定會以表哥為榜樣。鈺哥哥告訴我,我要好好活著,天上的表哥也會笑的。”
我看著他飽含淚水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把他摟進懷裏。忽然就覺得他長大了好多,不再是以前那個隻知調皮的秦受,甚感欣慰:“好孩子,你表哥在天上看到你如此懂事也會甚感欣慰的。”
他抬起頭來,眼睛如天上的繁星,睫毛長而密的看著我,“嫂嫂,你和鈺哥哥會生小寶寶嗎?鈺哥哥說嫂嫂會生個小寶寶和我一塊兒學武,我現在一個人練武覺得好無聊。”
我愕然,這劉鈺怎麼什麼都跟孩子說,訕訕的賠笑道:“你鈺哥哥亂說的,小受怎能當真?”
他摸摸我的頭發,“嫂嫂的頭發好香,我知道,鈺哥哥是表哥派來照顧嫂嫂的,我也希望嫂嫂能幸福,隻要嫂嫂幸福,天上的表哥也會笑的。”
我拍拍他的頭,這孩子真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好好打量他,“小受也長高長大不小了,嫂嫂去給你做幾件衣服可好。”
有宮女進來稟告說外麵有個自稱霓裳的女人求見我。我心中大喜,她終於肯走出來。叫可樂速速幫我打理好,我簽起秦受的手走了出去。
霓裳跪在下首埋著頭,身上還穿著天牢裏那件肮髒的華服,我連忙上去扶起她,“霓裳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她依舊埋著頭不聲不響,我又抬起手扶了她一把,“霓裳,你這樣一直跪著,我也要給你跪下了。”她看了我一眼,這才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
我召喚身邊的秦受,“小受,來給霓裳姐姐磕個頭,他是你表哥的舊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小受看看我,又看看霓裳,眨巴了下大眼睛,乖巧的上前一步,恭敬的跪下磕了個響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多謝霓裳姐姐的救命之恩,小受感激不盡。”
霓裳看著眼前的小受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疑惑和詢問。我微笑著鼓勵的衝她點點頭。她這才蹲下身,扶起小受,又捧起他的臉細細端詳,“秦大哥是你表哥?"
秦受一動不動的任由霓裳髒兮兮的手在他的臉上遊離,沒有皺半點眉頭。我心裏暗道這孩子好生懂事。見霓裳在問他話,他輕輕的點了下頭。霓裳動情的把他摟進懷裏,力道之大,惹得他小臉皺了一皺,又隨即放鬆下來,沒有說半句話。
“好了,霓裳,你摟著緊,你想勒死他嗎?”我笑著拍拍霓裳的肩,霓裳抬起頭來看著我,眼中已經泛起點點淚花,“舒婉。”
我聽她這麼一叫我,心知她已經放下了許多事,心裏也安慰不少。人死不能複生,我不想每個人都活在過去的悲劇之中。
“你也累了,下去好好梳洗一下,休息休息吧。”我對霓裳說道。她放開小受,點點頭。我叫了兩個宮女伺候著她下去了。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想通的,但我心裏對她一直都存有愧疚。當年她癡情於秦歌,卻因為我苦不得愛,如今玉國滅亡,也有部分是因為我,要不是我,她也許還做著她高高在上的裳妃娘娘。我不想她就這樣悲慘的過下去,我想要她活得光鮮一點,這樣也好平衡一下我心中的些許罪惡感。更何況我們是朋友。
秦受果然長得很快,身上的衣服一件顯短,可樂原本想叫幾個宮人去請宮裏的裁縫師傅來給秦受做衣服,可霓裳知道以後,忙應承下來,自告奮勇的說幫他做衣服。看著她熟練的穿針引線,我也不禁暗暗佩服,這真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這樣一個美麗且聰慧的女子,一定能有個幸福的人生。
劉鈺還沒回來,不過宮裏也有人時不時的回報些平亂的戰報。我心急如焚的聽著,卻也知道這裏麵定也有摻雜了水分。比如劉鈺受沒受傷,打了幾次仗,多少傷亡,這些鐵定是不會說給我聽的。劉鈺又恢複了和我的書信聯係,和以前一樣,依舊是“朝思暮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情詩情話,我依舊大筆一揮,“一切安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