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都叫了,你還能把這話收回去?”我也攬著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將頭埋在我頸間,“讓我靠靠。”
“走吧。”阿雲突然道,小心地將畫軸重新卷好,打算放回抽屜裏。
我將手一攔,“別,不要將娘親放在這,還不知何時才會再來,你忍心將娘親的畫像……”
我還未說完,阿雲突然激動地道,“你說什麼,娘親?”
“你不高興?”我有些摸不清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次他帶我來不是“見家長”的?
“不,不……”難道真是我會錯意?我心裏閃過一絲悶痛。
不想到他說,“不,我是開心,娘親,您聽見了麼,依兒喊您娘親,孩兒陪了您六年,都沒有喊您一聲娘親。”阿雲竟然眼眶紅紅的,拚命忍住打轉的淚光。
我也受到了感染,“娘親,阿雲他很好,已經變成男子漢了呢,現在依兒和阿雲這就帶您回家。”
我和阿雲又將浣紗院仔細打掃了一通,我將畫像小心地抱著,阿雲帶著我再次飛了起來。
“娘子去禦花園可是想賞花?”阿雲突然問道。
“那當然啦,難道是去看你啊。”也不知為什麼,他越是好脾氣,我就越是刁蠻任性。
阿雲無奈地笑了,“我家娘子這張嘴啊,真是沒話說,罷了,為夫帶你去看一片花海,看看能不能堵上你這張嘴。”
“嗯,那能不能打動你們家娘子,就看你表現啦。”我自覺地摟住他,等著他帶我飛。
“走路就到了,幾步路。”阿雲試探性地牽了我的手一下,做賊似的趕緊放開了,我嘴角一勾,大方地牽起了他的手,我們相視一笑。
原來穿過浣紗院,它的後院真的是一片小小的花海,沒有人打理,卻嬌妍芬芳。
“真美……”我喃喃地道。
“這便是我母妃一生的心血。”
“你母妃一定是個聰慧善良的女子……”我看著這一小片花海喃喃的道。
“小時候隻知母親不太與人來往,總在院子裏同花草說話。” 阿雲苦澀一笑,“可惜,最終還是難逃……”
我輕輕靠在了阿雲的懷裏,腦中閃過一個孤獨清雅的女子。倘若是在尋常人家,那樣的女子隻怕會快樂的多吧,不由暗暗慶幸我可以出宮了。
“不說這些了,我編一個花環給你。”阿雲俯下身就想去摘花。
我忙攔住他,其實我從小就不喜歡花店將花剪下來賣。“別,這都是娘親的心血,若是摘了花兒沒有根很快便死了,這樣看著多好,長長久久的。”
阿雲看著我,陽光下笑得有些明媚,“依兒,有沒有人同你說過,你是個特別的女子。”
特別的女子,好像是有人說過誒,誰來著?呃,好像是青童,看來還是別說出來為妙,省得給自己找事。
我嘿嘿傻笑著道,“嘿嘿,你想太多了,隻有你才這麼覺得,用句老話說,‘你家娘子是平凡中有一點特別,所以是特別平凡。’”
“這是哪門子老話,我怎麼沒聽過?你啊,就是古靈精怪。”阿雲隨意地往草叢裏一躺,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邊的地方,示意我也躺下。
我貓一樣倚在他懷裏,心想著那句話是《第一次親密接觸》裏的,他當然沒聽過。
“花真香,我困了。”過了一會,太陽曬得我迷迷糊糊的。
阿雲將我往懷裏攬了攬道,“依兒,你真是這個世界的人麼,為何你竟不同於世間任何一個女子。”
這話讓我驟然驚醒,心頭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