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見我答應了,便閃身出了房門,出去安排去了。
次日,我們很早便出了府,走的是後門,雖然易了容,按理說該神不知鬼不覺,無奈卻讓顧琉一眼認了出來。
他並揭穿我們,也算是為我們保密了,但他見了我們便走了過來,輕聲道,“老夫替小友占了一卦,此去江南必將順利,放心地去吧。”
他是在鼓勵我麼,我心下有些感動,也覺得顧琉這老頭不簡單,居然什麼都能看透,可是卻藏得很深,若是說真是憑什麼占卜,鬼才會信。
顧琉下一句話卻讓我無端焦心起來,“小友啊,你要快些回來,賴清那老小子還要靠你找出來,老夫最近沒罵他,總覺得吃飯都沒勁。”
是啊,我徒弟失蹤好久了,“真的可以找出來麼?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我有些疑惑,又有點忐忑地問道。
顧琉哈哈一笑,笑容有些曖昧,“他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事,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與我閑話了幾句,顧琉便回去睡回籠覺了。
我同月奴一並上了馬車,是一架又破又爛又晃蕩的馬車,感覺走兩步都會散了架。好在這隻是外部情況,裏麵用狐皮墊了厚厚的兩層,又鋪了蠶絲綢緞什麼的,車壁也用軟料弄了個嚴實,既不漏風也不顛簸,反而有點搖籃般的搖晃。
“怎麼樣,算時辰府裏那對‘我們’應該也出門了吧?”懶洋洋地順勢在馬車裏躺下,問月奴道。
月奴用我們唯一的行李給我枕著頭,“嗯,大約在路上了,主子放心,那兩個都是府裏最好的暗衛,不會有事的。”
原來月奴昨夜想的是我與她從後門喬裝偷偷溜走,繞路去江南,卻讓兩個暗衛找來我和月奴模樣的人皮麵具,冒充了我們從正門大張旗鼓地上路。
也不知是嶽芷雪腦殼子變差了,還是我和月奴的運氣太好了,我們一路上竟然順風順水,很快就到了江南。
一路上雖然吃住都從簡,但似乎也太過太平了,過分的太平讓我們有著隱隱的不安,總覺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最最奇怪的是,到了江南,我們似乎是落入陷阱的羔羊一般,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一下馬車,我們照例選了一家又破又爛又像黑店的小旅館,沒辦法,我們裝的是窮人嘛,雖然包袱裏有大把重的要死的銀子。
那訓練有素的暗衛偽裝的車夫剛要去將馬卸下來,店裏的小二已經搶先了一步,“這位爺盡管去休息,小的來就好。”那張產煤的臉說他笑成一朵菊花也不為過,竟不等著賞錢,牽了馬就走。
須知按理說我們這樣打扮的窮人一看就是拮據的要死,根本不可能招來店家的殷勤,委實有些古怪。
那暗衛怎容的一個店小二如此,似是暗暗運了力道想悄默聲息地奪了韁繩,誰料剛伸出手,卻連韁繩的影子都沒碰到,饒是愣了一下,顯然是碰到了懂功夫行家。
店小二卻笑得諂媚而天真無邪,牽了馬這就走了,留下黑了一張臉的暗衛。
月奴見了也變了臉色,“那人的功夫不簡單,在‘車夫’數倍之上。”她在我耳邊悄聲道。
車夫打扮的暗衛見這店很不簡單,便想著暗中保護我們,便操著一口山裏的土話和月奴討價還價地要駕車的工錢,但嘟囔的話裏有話之間不難聽得出他暗示我們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