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問得沒頭沒尾出人意表,在那種氣氛下,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她有多麼在乎這件事。
越非塵停住腳步,回頭定定地看著她,眸底深處的柔和已然不見。
官羽詩膽顫了下,再次追問:“請問,你做過犯法的事嗎?”
“沒有。”出乎意料的,他的回答斬釘截鐵。
這下子輪到官羽詩愣住了。沒有嗎?怎麼可能!莫明憂既然讓她過來偷什麼犯罪證據,那就一定不是開玩笑的。可他回答得那樣斬釘截鐵,又不像是在說謊。她到底該相信誰的話?
明知道不該過問太多,可卻還是忍不住的,覺得必須問個清楚。
“真的沒有嗎?”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什麼會突然變得亂糟糟,早已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原本想著,這一次硬著頭皮,怎麼說也要完成莫明憂交給她的任務。但,她說服了自己的決定,卻無法說服自己的良心。
以及,似乎還有她搞不清楚的某些東西。
越非塵回答沒有的時候,她真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讓自己失望,沒有犯罪就好,這樣,就算自己找到了什麼,也不會連累到他的性命。
這種喜悅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腦袋裏突然就傳來了莫明憂的聲音,那樣嘲諷和不屑的聲音:“你這個蠢貨,見過壞人會主動交代自己做過的壞事嗎?”
嚇得她連忙甩甩頭,不敢繼續想下去。沒錯,壞人是不會主動承認自己做過的壞事,那麼,越非塵他,也一定會對她說實話。
想到這裏,心髒一陣抽搐的劇痛,猶如一隻手掌狠狠握住一樣,疼得她差點站不住,眼看就要摔倒。越非塵一個箭步走上來,雙手繞到她的背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官羽詩傻眼了,瞪大眼睛,“你——”
“真不明白,你整天都在想什麼。”越非塵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腳步卻沒有一絲停頓,快步走向官羽詩的臥室,進去之後,輕輕將她放在床上,“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沒事別到處亂跑了。”
“我哪裏有到處亂跑了?”官羽詩難得出現這種小女兒般的嬌嗔,撅著嘴巴抗議道,渾然忘了現在的情況。
越非塵無語地看著她。居高臨下,官羽詩仰起頭來,隻能看見他輪廓優雅的下巴。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麵對她的緊追不舍,越非塵認真回憶了下剛才的對話,方才無奈的說:“真的沒有,這下行了吧?”
能讓他露出這種無可奈何表情的,她也算第一個了。
他如此配合,官羽詩心裏喜滋滋的,眉眼都彎成了月牙,隻是她自己少根筋沒發現而已。唯有心裏,因為被人照顧而欣喜。
咧開嘴巴,露出兩行亮白亮白的貝齒,“沒有就好,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表現得這麼明顯,他不放在心上都不行。這丫頭又在想什麼餿主意了?
接下來幾天,官羽詩果然得到了特赦,每天開開心心地過上了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米蟲生活。而經過唐家那件事後,卡沙對她改觀了很多,在聽到她因病請假休養後也沒有多說什麼,每天都準時上來打掃上麵的衛生,順便跟她嘮嗑兩句。
而在這段時間裏,官羽詩收到家裏的電話。
“陳叔,你說媽媽病了?嚴重嗎?”
遠在京城的陳路東,在聽到養女激動擔憂的一連串詢問後,不由柔聲安慰她:“詩詩,你先別擔心,你媽媽沒事,就是心髒有些不好,現在已經送到醫院療養。你一個人在外麵,我和你媽媽都很擔心,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官羽詩淚水盈眶,握著手機小聲地哭起來,一定是因為上次她出事了,又沒有回家的原因,媽媽才會病倒的。她怎麼就忘了,媽媽的心髒一直不好,小時候爸爸去世時,媽媽傷心之餘心髒差點奔潰,後來在陳叔幫助下送去國外搶救,方才好了過來。
但隻要一受到刺激,心髒病就會複發。根本受不了任何打擊和刺激。
哽咽著聲音,“陳叔,你告訴媽媽,我回去,我這就收拾東西回去。你告訴她,我想她了……”
“好孩子,別哭,你媽媽不會有事的。”陳路東拚命安慰她,對於這個養女,他從來都當作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此時聽見手機那邊的她泣不成聲,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掛了手機之後,官羽詩再也沒有心情呆在這偌大的城堡裏。她每天在這裏過得那麼優渥,而媽媽卻因為擔心她的原因,在醫院吃苦受累。她一刻也不願意呆了。
很快就收拾幾件衣服和包包,將服裝設計比賽的作品,在昨晚已經完成,她悄悄將完成好的模型和設計圖紙藏在床底下。然後帶著包裹走出來。正好碰到上來打掃的管家卡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