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官羽詩還沒有走到家門口,就遠遠看到陳叔站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往公路邊看過來。她特意沒說自己航班的時間,就是不想陳叔和媽媽等她,沒想到陳叔還是一大早就站在門口等她了。
“詩詩。”陳路東也看到她,大步走過來將她的行李提到自己手中,寬大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發出爽朗的笑聲:“你怎麼也打個電話讓陳叔過去接機,那麼遠一個人還得帶著行李。累不累?快進屋裏,陳叔剛剛才做好了午飯,就等著你回來吃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官羽詩眼眶微紅,強忍住著淚水不要掉下來。回答了幾句後,立即問道:“陳叔,我媽媽現在怎麼樣?她的病好些了嗎?”
“昨晚上才剛剛回到家裏休息,知道你要回來,怎麼說也不肯呆在醫院裏,說是非要回家給你做頓飯。”兩人走進公寓,一個麵貌清秀可人的中年婦女急匆匆跑了出來,瘦削蒼白的臉上帶著喜悅之色,向雲惜在看到女兒進來時,淚水立即奪眶而出,二話不說就衝上去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裏大哭起來。
“詩詩,我的詩詩,你這孩子可算回來了。你知道媽媽有多擔心你嗎?這麼久都不回來看媽媽。”
官羽詩還是第一次,看到向雲惜這樣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以往,就算爸爸去世那年,她為了孩子,也堅強著忍了下來,不曾露出這麼無助難過的神情。而如今,卻因為自己的離開,變得這樣不知所措。
“對不起媽媽,我錯了,我應該早點回來的。”她反抱回去,母女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最後還是陳路東忍不住了,堂堂北方漢子連聲音都有了哭腔 ,“雲惜,別哭了,詩詩剛回來累著,你也不能太激動,回來是好事,應該笑一笑才是。”
官羽詩止住了眼淚,將媽媽攙扶起來,三人走到客廳坐下。向雲惜拉著官羽詩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生怕她會突然離開似的。這個動作讓官羽詩鼻子又是一酸。
“詩詩,跟媽媽說說,這段日子你都做了什麼?”向雲惜倒了杯水給她,看她喝下去後,立即追著詢問,兒女在外,父母的擔憂和不安表露無遺。
就連陳路東都迫不及待地問她:“是啊,當初你們跟著同學一起出海旅遊,沒想到在半路中,我們就收到你班裏同學打來的電話,說你不幸墜海,當時,我們真的被嚇壞了,你媽媽連夜跑到警局去報案,說什麼也要出海尋你。還好後來你打電話回來了。這到底是在怎麼回事?”
提起那天的事情,陳路東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後,雲惜當場就暈倒,而他,更是驚得渾身僵硬,怎麼也不肯相信。
幸好,幸好老天有眼,讓詩詩這個孩子好好活著,不然,他和雲惜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提起往事,官羽詩心情百味雜陳,聽到家裏人為她這樣操心擔憂後,更是深深的愧疚。她甚至不敢說出來,如果當時不是莫明憂的遊輪恰好經過,如果不是恰巧發現了她,如果不是莫明憂突然善心大發救下她。也許,她現在真的就是一縷幽魂了。
如果她死了,媽媽怎麼辦?陳叔怎麼辦?這些都是她不敢去想象的。
比起死亡,她現在遇到的困難,又算得了什麼。
將一罐冰鎮的飲料喝了幾口,官羽詩方才平息了起伏的心情。臉上露出了笑容,安撫著向雲惜,“媽媽,那件事說來話長,但是,我平安回來了,你的女兒詩詩,已經回來了。所以,不要那麼擔心好嗎?”
向雲惜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她真的好好的,還不放心,“那你遇到什麼麻煩沒有?”
“沒有,我不跟你說了嘛,我正好在那邊參加了一個服裝設計大賽,還拿到不錯的成績,現在已經被那家公司錄取了。隻要過了實習期,以後我就是一名設計師了。”
陳路東和向雲惜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底看到欣慰和歡喜。
官羽詩自豪地說:“那還能騙你和陳叔麼!”
“好!我就知道,我的女兒一定是最出色的。詩詩,無論你作出什麼決定,媽媽都會支持你,隻要你好好的,過得開心就好。”
陳路東也緊接著說:“詩詩,我的意思跟你媽媽是一樣的,你可以不在京都這邊工作,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我們。我們就足夠了。”
官羽詩熱淚盈眶,心裏更是感動不已。這就是家人,關愛她的家人。為了他們,哪怕再多的苦再多的累,她都不會退縮。
“我會的。”
午飯時間,陳路東和向雲惜一起下廚做了一大桌,官羽詩一看差點被嚇到,“陳叔,這麼多菜怎麼吃得完?”整整十幾個菜,才三個人而已誒。
陳路東利索地給她盛了一碗雞湯,笑著說:“知道你要回來,把你喜歡吃的都做了。盡管吃,我去看你媽媽燉的豆腐煲好了沒有?”
喝了一口雞湯,香濃可口,陳叔的手藝果然越來越好了。望著廚房裏忙碌的兩位長輩,官羽詩心裏暗暗盤算,這次回來最主要的就是媽媽的身體,其次,也該撮合老媽和陳叔的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