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越非塵要留下來,官羽詩差點從床上滾下去,顧不上越非塵那警告的目光,一骨碌爬起來,“族長,我好像痊愈了,你瞧,我看起來多精神是不是?”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越非塵二話沒說,一手將她按下去,語氣隱隱不悅:“躺下,再不聽話,我就讓醫生過來。”
好可惡,居然用這個來威脅她。好過分。
官羽詩哀怨地看著他,方才不情不願重新躺下去。越非塵見她終於肯躺下,臉色才緩和了些。轉身出去不到十分鍾後,手捧著許多文件走進來,在距離床邊不遠的地方,借著台燈開始工作起來。
從頭到尾,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卻好像在做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看著他在等下忙碌的背影,官羽詩眼角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環繞著她。好像隻有有他在身邊,就什麼都不用擔心害怕了。
有點心驚,有點悸動,最後都被一種安心的氣氛掩蓋了。
迷迷糊糊間,官羽詩不知不覺合上了眼瞼,不知道睡了多久,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人給她蓋上了被子。可是她一點兒也不熱,雙腳一蹬,又把被子踢了。
這麼熱的大夏天,誰會蓋被子啊。她在夢裏十分無語。
越非塵撿起被她踢到地上的被子,無奈一歎,又撿起來給她蓋上。一晚上他不知道已經給她蓋了多少次被子。沒想到這小丫頭的睡相真不怎麼好,撿被子撿得他兩邊的太陽穴隱隱跳動。
睡夢中的官羽詩,小小嚶嚀了一聲,轉了個身,被子又從她身上滑下來。
越非塵:“……”
再次為她蓋上被子後,越非塵卻沒有走開,站在床邊,垂眸看著抱成一團睡得很熟的她。實際上,隻要他一有動作,熟睡中的人就會下意識做出防範得動作,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隻有內心極其不安的人,才會有這種睡姿。
他看了會兒,方才輕輕離開。轉身出了她的臥室。
直到他走出房間,熟睡中的官羽詩慢慢睜開眼睛,那張看似睡得很沉的臉,此時完全沒有半點睡意。或者可以說,其實她是有睡意的,隻是當有人靠近她時,就會立即醒過來,而且神智非常清醒。
想起一晚上,越非塵對自己的耐心。心裏五味雜陳。他是根本就不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所以才能對她這麼好的?如果知道了,恐怕連一麵都不想見到她。
經過這一晚的折騰後,她怎麼也無法入睡,睜著眼睛一直到窗外出現白光。天一蒙蒙亮,她就躡手躡腳走出房間,探頭往書房和客廳看了過去,很好,越非塵還沒有起床。確認完畢後,她再次躡手捏腳走出玄關,沿著樓梯走了下去。
她的身影剛消失在樓道邊,那邊越非塵就打開了臥室的門。
為了繼續躲避伊夜雪,官羽詩隻能繼續裝病,一大早下去吃飯時,還特地挑了沒人的時候,廚房的李師傅見到她鬼鬼祟祟的模樣,不禁好奇問道:“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麼還跑下來?”
官羽詩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抬頭看了看胖廚李師傅正在切的肉類,咽了咽口水,指著裏麵剛蒸好的羊腿嫩肉,“肚子餓死了,李師傅,趕緊給我盛兩碗。”
“族長說了,你生病期間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要不我給你盛碗小米粥?”
官羽詩一聽到小米粥就怕了,甩頭甩得特別快,“千萬別,昨天是病了,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李大廚,你就給我盛兩碗唄。”再次感歎自己真實自作自受,昨天就是因為裝病吃了一天的小米粥青菜,連一點兒葷腥都沒有,差點沒把她餓死。
胖廚李還在猶豫,就聽到後麵傳來一道郎若清音的男聲:“一大早就吃這麼油膩的,也不怕胖成球?”
語氣中,帶著戲謔和嘲笑。官羽詩回過頭去,說出這種欠扁的話,在她印象中隻有兩個人。一個肯定不會出現在這裏,另外一個,自然就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伊夜朔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他身後一眼,確認沒有見到伊夜雪,方才抬起頭來,直視著走過來的伊夜朔,輕笑道:“我這小身板可不比伊夜族長,捱不住餓的。”
伊夜朔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小丫頭說話沒大沒小的,我這身材怎麼了,是大腹便便還是瘦不經風?居然拐著彎罵人!”
說這話時,伊夜朔也抬眼打量著她,見她穿得鬆鬆垮垮,一副剛睡醒的惺忪模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官羽詩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對於這個花花公子的名聲,她也略有耳聞。
“伊夜族長誰笑了,我怎麼敢罵你您呢?”她漫不經心地說:“您是越家的貴客,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