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有官小姐的消息了。”
“她在哪裏?”唐踔正坐得筆直,聽著屬下作報告,臉部線條冷毅如刀削,透著一股致命的淩厲和肅殺。
“有人看到她坐上計程車到了南區一處山林裏。屬下派人過去,那片山林是上官家族的產地,那裏還有上官家用來避暑的一棟別墅。官小姐很可能就是進了那棟別墅之中。”
“上官?”唐踔在腦中搜索了一遍,猛然提聲:“京城望族的上官一家,那個女人怎麼會跟上官家族車上關係?”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無影想了想,觀察他的臉色,猶豫著詢問:“族長,上官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名望氏族,那上官賀雖然已經隱居幕後,但這裏畢竟是在Z國,誰也不敢不給上官賀麵子,我們如果闖進去找人,似乎不大好?”
“無妨,你給上官賀發個消息,說明一下就行。”上官家雖然在京城地位高,但跟唐家比起來,他還不至於太放在眼裏。
無影離開後,唐踔也無法靜坐下去,匆匆披了件外套,就往外麵走去。步履匆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和沉定。
另一方麵,越非塵比起唐踔更早得到了消息,隻不過,當屬下報告消息後,她整個人都僵硬了片刻,無比震驚地聽著屬下的話。
“官小姐墜崖了……”
猛地,他從震驚中會審,以最快的方式離開酒店,驅車前往事先查到的地方。一路上心情極其複雜,他本以為,她會好好待在上官致的別墅裏,畢竟,上官致是她親叔叔,怎麼也不會為難她,沒想到,才遲了一天而已,就傳來她墜崖的消息。
“再快一點!你們幾個馬上安排直升機,到懸崖下麵徹底搜查,務必把人給我找到。”
直升機的轟隆聲響,將掉在水裏暈暈沉沉的官羽詩,吵得清醒了一些。
酥麻的劇痛遍布全身,耳朵裏轟鳴一片,額頭上、胳膊上、膝蓋上不斷有粘稠的液體緩緩流了出來,糊住了她的眼睛。
落水的時候,渾身就像被石塊打在身上的感覺,痛,無止境的痛,伴隨著痛意的,還有從她身上流出來的血,向水裏的四處溢散開去,將她周身的水,都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紅色。
光是看到麵前的血水,她就知道自己傷得不輕,從懸崖上麵掉下來時,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慶幸的是,中間被懸崖伸展出來的樹枝勾了一把,減少了她掉下來的重力,加上懸崖下麵都是水,她才僥幸撿回了一條小命。
但盡管如此,她的小腿骨折,因為掉下來是麵部朝下,所以胸前的肋骨,似乎也斷了兩根。隻要她稍微一動,劇痛便從四肢百骸傳來,疼得她齜牙咧嘴。
冰冷的水浸泡了她半邊的身體,在這深秋的季節裏,冷水浸體,寒意襲上全身,凍得她嘴巴發青發白,身體抖個不停,加上失血過多,整個人暈暈沉沉,好像快要睡過去了一樣,在這種時刻,她萬萬不能說過去,不然,也許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有沒有人來?
大概不可能吧,剛才她好像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一定是耳朵灌水幻聽了,這個時候天都黑了,又是在懸崖下麵,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有人來?
她的頭好暈,還能堅持多久?也許堅持再多,她也就是死路一條,不是被凍死,就是休克而死。也好,死了一了百了,才不會有那麼多煩心事。
這個時候,她突然分外懷念媽媽做的家常菜,有一道最簡單不過的糖醋排骨,卻是她從小到大百吃不膩的,還有陳叔叔,他會對媽媽很好的吧?隻要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算自己死了,也可以安心。
意識逐漸模糊,她想起了遇到的很多事情,想了蘇裏恩和林頤澤,想起了越非塵和唐踔,對了,越非塵應該發現她失蹤了吧,如果她死了,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一開始接近他,也是別有目的。隻不過,到了後來,自己真的是不想傷害他,甚至,有點喜歡他了……
但這些,都沒機會跟他說了。
又是一股水花湧來,將她整個人都衝到水裏麵,官羽詩嗆了幾口髒水,一邊捂住嘴巴猛咳不止,一邊拚命劃水。陡然間,似乎有一雙大手從側麵過來,猛地拽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往上提了提。
呼!總算可以呼一口氣了。
絕望中突然出現一抹希望的曙光,她激動地反手攥住那雙溫暖寬厚的大手,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不肯撒手。
“放手,再撤下去,老子就把你丟下去淹死。”一道熟悉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震了下來。
官羽詩張大了嘴巴,眨眨眼睛,可惜她的眼睛已被髒水和血水糊了,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似乎有個鮮紅的人影。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原本的一絲希望也被失望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