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接收著伊夜朔發的“好人卡”,官雨詩一路上都默默不吭聲,直到伊夜朔說得口幹舌燥之後,方才緩緩地說:“伊夜先生多慮了,我知道越氏旗下一名小職員而已,等我傷好之後就不好記離開這裏,恐怕無法完成您的囑托。”
“是麼?”伊夜朔斜斜瞥了她一眼,發出一道爽朗的笑聲:“官小姐何必這麼客氣,我既然敢拜托官小姐幫忙,就有信心官小姐一定會辦得很好。”
“過獎了。”
官雨詩一直都很清楚,伊夜朔並非表現上看起來那樣吊兒郎當,更不是外麵盛傳的那種紈絝子弟。這個男人的心機,還要從那次在茵夏莊園的後花園裏,被她偶然撞見的一群打算在莫明憂地盤上盜竊的人,對方自稱是伊葉家的人,不用猜都直到是受了伊夜朔的命令。
那次僥幸沒有被他們認出自己的身份,而伊夜朔顯然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計劃,不然,現在自己也不敢走在他身邊。
大概是顧著她的原因,兩人一路上走得很慢,繞過一個玫瑰花園後,兩人一同出現在招呼客人的餐廳裏。伊夜雪已經落座等候多時,看到兩人進來之後,隻是微微點下頭。恰好這時越非塵也從外麵回來,見到兩人並肩走進來時,臉上閃過一瞬的驚詫。
在進入餐廳時,官雨詩已經輕輕掙脫掉伊夜朔扶著她的胳膊,後者也頗為識趣地放開她,不過還是站在她身邊,以便隨時可以幫忙。
越非塵跟伊夜兄妹打了聲招呼之後,徑直往官雨詩走去,二話不說就將她輕輕拉到自己身邊來,低下頭,在她垂眸的長長睫毛上打量了片刻,柔聲問:“你的傷還沒好,怎麼不在上麵好好休息?”
官雨詩還沒有回答,身邊的伊夜朔已經搶先說了:“是我帶官小姐過來的,反正大家都認識,讓美女孤零零用餐可不是我的風範,正好大家熱鬧熱鬧也不錯。”
越非塵聞言,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抬手牽上她的手腕,官雨詩掙紮了片刻,見他根本沒有鬆手的打算,隻好任憑他牽著。
“如果不方便,我還是回去吧。”她征詢越非塵的意思。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適應就好。”越非塵寵溺地拍了拍她的腦殼,在伊夜朔和伊夜雪各種複雜目光的注視下,不由分說牽著她的手腕走近餐桌,為她拉開座位,官雨詩落座之後,越非塵又親自為她盛飯夾菜,直到她麵前的碗裏已經冒尖了之後才停下來,又取了刀叉遞給她,官雨詩已經完全坐不下去了,沒有去接他遞過來的刀叉,“族長,這些小事我還是自己來吧。”
越非塵默了一瞬,對於她突然變得疏遠的稱呼,似乎不大適應,礙著別人在場,他看了她兩眼,就收回了目光。
停留在身上的炙熱目光終於消失,官雨詩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暗道不妙,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了伊夜雪,而且還信誓旦旦表示跟越非塵絕對扯不上關係,但他對自己的關心和注意,絕對紅果果的打臉,而且還是自己的臉。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越非塵對她越好,她就更加離不開他。關心和愛意會讓人沉迷,她已經能夠感受到,對於越非塵,她是越來越依戀了。
目睹了越非塵和官雨詩兩人全程互動,伊夜雪的臉色已經及其難看,她才應該是餐桌上的主角,但從頭到尾,越非塵的目光甚至連自己一眼都沒有看到,隻是淡然地打了聲招呼而已,就連對待貴客的熱情都談不上。
這種無視的行為,無疑是對她的侮辱和踐踏。就算越非塵本沒有這個意思,但伊夜雪的高傲和自尊,卻在心裏將他納入其中,尤其是官雨詩,更讓她恨得牙癢癢。
“越先生。”她終於打破了沉靜,複雜看著越非塵,目光哀怨,又帶了一絲責備:“雪兒記得越先生之前說過,晚餐隻是一場小小的家宴,怎麼這種家宴連外人都可以在場?”
“雪兒,不得無禮。”伊夜朔沉聲嗬斥妹妹,盡管他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但這裏畢竟是越家的地盤,就算越非塵的做法駁了他們的麵子,總歸不能讓主人下不了台。
況且,官雨詩還是他帶過來的,雖然他現在有點後悔了。
“非塵,雪兒這丫頭向來說話衝動,你別跟她計較,官小姐是越氏的人才,我也是十分敬佩。以後越家和伊葉家都是一家人,雪兒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官小姐不要介意。”
伊夜朔微笑著四兩撥千斤,打了個圓場。
官雨詩偏頭瞧了越非塵一眼,見他雖然沉著臉色,卻沒有否認伊夜朔的話。已經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一口菜咽了許久才吞下去,卻覺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