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羽詩緩緩掀開薄薄的窗簾,正值臘月,外麵已經飄起了鵝毛似的雪花,窗口外麵,一株粉紅的臘梅正在盛放,爛漫美好。潔白如玉的雪花洋洋灑灑,滿綴枝頭,紅白相映,白雪似玉錦,紅梅似蝶舞。
官羽詩深吸一口氣,鼻息見充斥著梅花那清淡雅致的香味,那種香味讓人很舒服,情不自禁就湧起了無限鬥誌,同樣也是她最喜愛的花香,冷冽而沁人。
越非緋已經幫助她找來了媒體記者,還有設計圈中的行家大師,時尚圈裏的名人……這些都是請來見證她的反擊的。盡管所有人都勸她忍一時之屈,不要因為一些不實報道就亂了陣腳。但在越非塵開了記者招待會之後,她已經無法平靜。
坐在下麵,聽著越非塵在上方回答記者問題時,她除了激動,最深的感觸就是愧疚,那樣讓別人為她擋下風雨,隻會更加令她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了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媒體記者、以及所有的同行不是都懷疑她嗎?懷疑她名不副實,懷疑她抄襲作品,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那麼,她唯一能做的,不是躲在背後讓越氏幫她出現解決,而是迎刃而出,當著所有人的麵,用實力證明自己。
機會與風險並存,她想了很久,勝利,則意味著她可以洗脫掉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失敗了,那無論是對她,還是對越氏,都是一個重中之重的打擊。
成敗,在此一舉。
官羽詩打理了心情之後,確認自己不會再緊張得手腳發抖後,回到換一件換了一套幹練整潔的工作套裝,然後果斷往招待室走去。
越非緋將所有的記者和來賓都請到Modena團隊旗下最大的展廳裏,這裏原來的東西已經清空,很快就換上了座位,環繞在四周,而中間則是留出一大片空置的地方,中間擺著一張方桌,上麵已經準備好了設計需要用的用品。
官羽詩在門口碰到了越非緋,後者打量了她一眼,微微點頭,然後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安慰道:“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平常發揮就好,一切有我。”
官羽詩鄭重地點點頭,對越非緋很是感激,“我會努力,拚盡我的一切精力。”
“好,我相信你。”
官羽詩進入展廳之後,一排記者立即對她舉起了鎂光燈和攝影機,一群行業的翹楚來賓竊竊私語,其中夾雜了不少看好戲的目光。越非緋右手舉起來,現場立即安靜下來。
官羽詩默不作聲走到了屬於她的方桌前,周圍的那些嘲諷、擔憂、奚落……各種各樣的表情,都在這一刻與她無關。她的眼裏,隻有雪白的圖紙,繽紛的畫筆,以及各式各樣精彩紛呈的服裝配料。
很快的,她就進入了設計狀態,時而“沙沙”動筆,時而停筆思考,過程並不算多麼順利,但官羽詩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怯場的姿態,反而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大家風範,哪怕周圍的冷嘲熱諷,也絲毫影響不了她的淡雅和寧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官羽詩的手勢更加順利自然,一筆一劃之間行雲流水,甚至已經根本不用思考,整個人沉溺在渾然忘我的設計狀態裏。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卻又顯得那樣肅然,身軀微微彎曲,但仍舊顯得背影挺直而堅毅,端莊秀雅中,又透著一絲風骨。
站在越非緋身邊的一名衣著時尚的中年男子,在看了半場之後,終於微不可見地頷首,“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
聞言,越非緋和周圍幾位聽得到的來賓都很吃驚,越非緋又看了前方的人影一眼,回過頭來說道:“居然連你都這麼誇她,看來今天我是不用操心了。”
另外一邊頭發有些花白的老爺子也緊接著話茬子說:“還是徐翊的眼光老辣些,這孩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斯風骨,這在設計圈裏也是很少見的。作品還未見到,水平不好怎麼評價,但這品性,卻是沒得說的。沒準將來比非緋還要更有出息。”
“談老謬讚了,如果詩詩真的能夠趕上我,我也是求之不得。但願她能順利度過這一次難關。”越非緋是真心為官羽詩擔心的,盡管她早就知道她的水平不錯,但經過徐翊和談老兩位的肯定,她幾乎可以放心了。
至少除了她,現場上還有幾位世界級別的大師,是承認官羽詩的。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大家的耐性也差不多用盡了。官羽詩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抬起頭來,一雙溫潤的眼睛閃動著極其耀眼的神采,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自信而從容的笑容,都無不顯示著她的自信和風采。竟讓一群原本不看好的媒體記者都感到光彩炫目,不由得開始相信她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