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隻要是放風時間,蕭寒總會和葉楓膩在一起。兩人年紀相當,又都是習武之人,難免時時切磋一下。隻不過大多都是在口頭上說說,實際動手的情形卻是極少。一來人多眼雜,二來他們兩個身手相差太大,也沒太多的意思。
但兩人這種親密的舉動在外人眼裏卻有了些別的意思。因為很多犯人常年都不曾見過女人,所以好男風的陋習開始在監獄裏流行。如此一來,很多犯人都會看著他倆指指點點。不過迫於葉楓的凶名,大多數人也隻能在暗地裏鄙視一下,明麵上卻是誰都不敢亂說一句話。
對於這些,葉楓並非不清楚,不過他並不理會。而蕭寒對此更是不屑,兩人依然我行我素。
脾氣秉性相投,關係自然越來越好。
這段時間,葉楓交給他不少的野外生存知識,比如在沒有地形圖和指北針的情形下,如何利用太陽和地物特征判定方位;如何采補食物,在這一點上葉楓講的尤為詳細。
他告訴蕭寒,野外生存獲取食物的途徑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獵捕野生動物,另一種則是采集野生植物。有時候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昆蟲也是食物的一種。較常見的有蝸牛、蚯蚓、螞蟻、知了、蟑螂、蟋蟀、蝴蝶、蝗蟲子、蚱猛、湖蠅、蜘蛛、螳螂等等。人們對吃昆蟲雖然不習慣,甚至感到厭惡,但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為維持生命,保持戰鬥力,繼而完成任務,一定要硬著頭皮將這些東西烤熟後吃下去。
然後又詳細介紹了可以食用的野生植物,諸如山葡萄、篤斯、茅莓、沙棘、火把果、烏飯樹、栗子、椰子、木瓜、苦菜、蒲公英、魚腥草、薺菜、菱、蓮、蘆葦、青苔等等。因為很多東西沒喲實物,葉楓隻能在口頭上簡單的說一遍,即使如此,解說這些東西也足足耗費了兩三個小時。還好蕭寒記憶力極佳,倘若換一個人,別說記住,光是這些動植物的名字也會讓人頭昏腦脹。
如何獲取淡水、野外常見傷病的防治、如何夜宿,如何生火等等一係列東西,在兩人的聊天中經由葉楓一點點的灌輸到蕭寒腦子裏。
或許是從小獨立慣了,葉楓比實際年齡要成熟的多。蕭寒經過夫子的調教,性情已經變得極為沉穩,但和葉楓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
不知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原因,葉楓在有意無意間總會像兄長對待弟弟一般對待蕭寒。一個常年將自己心靈包裹起來的男人,一旦認同了某個人,他就會對這個人完全敞開心扉。很多年以後,當蕭寒再次回憶起兩人在監獄裏的這段時光時,仍禁不住心生感動。
在和葉楓接觸的同時,蕭寒又認識了兩個夫子介紹給他的“重點”人物,一個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但看其樣貌,要比實際年齡蒼老的多。若非夫子提前說明,蕭寒都以為他已年過七旬。老頭子名叫計涵東,但蕭寒卻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
另一個名叫賈斌的男人三十多歲,長得非常瘦小,皮包骨頭這個詞簡直就是為此人量身打造的。他和杜雅豪差不多,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在送給這家夥兩包香煙以後,他便很快和蕭寒熟稔起來。經過交談才知道,這家夥竟然還是個電腦高手,因為行事張狂,為了顯示自己的才能和別人打賭,黑進了國防部導彈係統,結果直接被抓起來判了個無期。
時間就在勞改、訓練、談話中一天天流逝。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年過去。看著漫天的煙花,蕭寒沉默不語。
自己來這裏已經有兩年時間了,期間薑博兵蘇小小等人來過好幾次,龍一也時不時的會來探視自己一番。但父親蕭大鵬自從一年前來過一次外,再也沒有在探視室出現過。蕭寒心中多少有些難過和失落。
除夕晚上,夫子仍然單人單桌,他的對麵仍放著一個杯子,裏麵倒著半杯紅酒。但這一次,那個女人卻再也沒有出現。
夫子招呼蕭寒過去,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說道:“坐吧!”
蕭寒心中吃了一驚。看夫子的做派,很顯然他在緬懷某個人,蕭寒並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可以和夫子平起平坐。
大概是看出了蕭寒的心思,夫子淡然笑了一下,說道:“這把椅子的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坐的,但你是個例外。或者可以說,現如今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有資格坐在那裏。”
蕭寒撓撓頭,隻好在夫子對麵坐下。
“我教了你那麼長時間的品酒之法,你嚐嚐這杯酒怎麼樣?”夫子說的很隨意,但蕭寒卻是心中苦笑:這把椅子果然不是那麼好坐的。
三根手指輕輕捏住酒杯下方腿腳,蕭寒的手絲毫沒有觸碰到杯身。他端起酒杯輕輕的搖了搖後湊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接著閉上眼睛,輕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