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搖了搖頭,南宮徹一輩子囂張跋扈橫行無忌,臨死本性不改,卻落到這般屍骸零落的境地。也罷,稍後,念在主仆一場的份上,好好替他二人收殮了也就是了,好在還有個女子生死相隨不是麼!
異變,就是在這一刻發生的。
南宮徹低下頭,露出潔白修長的脖子,以及後領一根黑色的管子,那管子露出來之後,便迅速拔高,高約三尺,才停了下來,頭上散開成了一把傘,將雲歌和南宮徹罩在底下,露在外麵的傘尖,爆裂開來,於是以雲歌南宮徹為圓點,以三尺為半徑,畫了一個圓,園內兩人相依相偎,圓外黑色霧氣彌漫,眼看要落在傘麵上的刀劍似乎被人施了魔咒,再也無法移動分毫,那些持著刀劍的人齊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呼,扔了刀劍雙手抱頭,在地上不停翻滾。
閃電大吃一驚,他在南宮徹身邊十來年,可從來不知道南宮徹還有這樣的手段。
命身邊一個手下去查看,那人剛把手伸到傷者身上,一股黑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在他手臂上蔓延,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便也跌倒在地,和那些人一樣的呼號不止。
閃電下意識後退幾步,站穩之後,緊緊咬了咬牙,臉色陰沉下來:“南宮徹,你既不肯就死,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南宮徹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繼續低頭往雲歌臉上湊去。
雲歌抬手把他的臉推到一旁,坐直了身子,驚奇地望著四周,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她拉了南宮徹的手輕輕一晃。
南宮徹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嘟了嘟唇:“你好歹也讓我占一點便宜啊!”
雲歌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說一句?”
“好嘛,”南宮徹委曲地撅起了嘴,“不說就不說!”
閃電對那頎長漢子道:“程兄,看來,我請你來就對了。我已經無能為力,剩下的,交給仁兄了。”說著拱了拱手。
頎長漢子冷峭的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這法子不行!來人呐,收屍!”
一聲令下,有從遠處衝上來無數手中持著勾竿的玄衣人,杆子一頭綁著鋒銳的鉤子,往地上翻滾呼號的青衣人們身上一搭一拽,便把南宮徹二人身邊三丈方圓清理出來。
閃電雖然不滿,但是這些手下中毒已深,不出一時三刻便會身亡,人死如燈滅,怎麼處置都可以。
頎長漢子,又一招手,這些玄衣人棄了鉤子,另搬了無數幹柴來,在南宮徹和雲歌周圍高高築了一道圓形的木柴牆,目測高有一丈二,厚有一丈三。
然後,頎長漢子陰森森一笑,慢條斯理從懷中取出了火刀火石,眼看著手下又在柴堆上潑了菜籽油,這才放緩了動作,“劈啪”一聲打著火,將火折子扔到了柴堆上。
柴堆一碰到火折子“呼”的一聲冒出一尺多高的火苗,登時熊熊燃燒起來,不多時,眼前已經是一片火海。
頎長漢子轉臉得意洋洋看著閃電:“閃電老弟,你說,如此一來,這兩個人還能活嗎?”
閃電露出一個敬服的笑容,微微躬身:“到底是程兄,果然高明!”說著忍不住後退十幾部,火勢迅猛,熱浪灼人,根本靠近不得,饒是他後退得快,有幾根飄散在風中的發絲還是被燙得蜷曲化灰,轉眼消失不見。
他再退。
頎長漢子比他退得還要快,因此毫發無損。眼看的火苗衝天的高,打了個哈哈:“閑來無事,聽聞青城飄香樓窖藏了許多好酒,正好去嚐一嚐,也以此祭奠一下東主的亡靈,唉,真是可惜啊,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啊……”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歎息,揚長而去。
閃電垂了眼眸,暗中警惕,此人麵上和善心腸歹毒,不可揣測,日後同處可要加倍留神。此刻那些受了毒傷的青衣人已經氣絕身亡,但氣頎長男子並未叫人把他們拉得太遠,因此屍體都被烤的半焦了,皮肉的焦糊味和毒氣的腥臭攪在一起,熏得人頭昏腦脹。
“來人,這些兄弟的屍身難以收殮,便將他們推進火裏,日後收攏了,一起歸葬。”閃電沉聲吩咐剩餘的手下,眼看著他們將那些屍體推進了火裏,火苗一卷,蕩然無存。
暗忖:處在垓心的南宮徹和雲歌如若不死,那便是妖異轉世了。一招手,帶著手下也離開了。
這一堆大火直燒了三天三夜才漸漸熄滅,火堆卻仍舊炙手可熱。若不是前不久曾降過一場大雪,隻怕還會引發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