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心痛(1 / 2)

“爺,”門外傳來若雪的聲音,“小雲歌病了,你不去看看?”

南宮徹霍然站起,皺眉道:“怎的了?”

“不知道呀,碧玉說是高熱不退。”

南宮徹心中一沉,知道是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令雲歌難以承受了,她一定不知道,自己以為的夫妻恩愛竟是別人設的一個局!

匆忙起身,連椅子都帶倒了。

打開門,若雪傾著身子,側著耳朵,正在偷聽。見南宮徹出來,若雪臉上一點尷尬之色都沒有,反而笑嘻嘻的道:“爺,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在愛情的道路上,誰愛,誰輸。”

南宮徹止步,凝眸看著她,少年穠麗的眉目令照在他臉上的陽光都黯然失色,那斜斜上挑的眼尾卻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與睥睨。此刻,眸中一片沉暗。不怒而自威。

若雪訕笑著,後退幾步,幹笑兩聲:“我也是一片好心。”在南宮徹英挺的眉微微一動的時候,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南宮徹步履匆忙,衣袍帶起一陣小小的旋風,一眨眼便來到了雲歌門外。

碧玉正在門外搓手,已經送走了三位大夫了,都說情緒起伏太大,心脈承受不住,導致的昏迷。開的都是養氣安神的方子。奈何小姐牙關緊閉,熬了藥,根本都喂不進去。一抬頭看見南宮徹來了,便似見了救星一般,也顧不得守男女大防,撲過去跪在地上拽住南宮徹的袍角,潸然淚下:“王爺,快去看看我們小姐吧!”

南宮徹皺著眉,一把奪過自己的袍子,冷聲道:“滾!”推門就進去了。

屋子裏的光線有點暗,簾幕低垂中,床上躺著的那個人都有些虛化了,有那麼一瞬間,南宮徹都不敢走過去,生怕過去之後碰觸到的會是一句冷冰冰的屍體,屬於秦韻的靈魂悲痛欲絕,隻留下屬於雲歌的軀殼。

穩了穩心神,南宮徹一步一步量了過去,自己步長一尺,從門口到床邊一共是二十二尺……

薄薄的衾被下是單薄的仿佛連這點薄被的重量都不能承受的身軀,烏黑的發絲襯得臉色白的像是要透明,卻又在這白下透出不正常的嫣紅,原本紅豔豔的唇沒有一絲血色,而且已經皴裂。若不是胸口微微顫動,他還真擔心,自己的猜測成了真。

輕輕坐在窗前的矮凳上,伸手握住了雲歌的手,那隻手纖細蒼白而冰冷,他慢慢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用自己肌膚的溫度來溫暖她的掌心。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當初雲歌醉酒失態,見了自己送她的茶花而失態,竟是因為那個薄情寡義、人麵獸心的袁士昭!

身為女人,錯了一次,便是錯了一輩子。

若不是這次偶然來到錦城,查知了真相,恐怕雲歌還會繼續錯下去,誤了兩世!

想到這裏,南宮徹心中一痛,怪不得,她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原來心裏藏著一個袁士昭!

她到底知不知道袁士昭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若知道袁士昭都對她做了些什麼,會不會痛徹心扉?

不,不能讓她知道!

南宮徹眸中寒光一閃,這一刹那,幾乎就要下令讓人抹除袁士昭在這世上的痕跡,然後雲歌醒來大可以告訴她,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夢一樣,過後無痕。

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雲歌眼角的那一滴凝而不落的淚上時,這個念頭立刻就打消了。

自己抹除了袁士昭在世上的痕跡又如何?隻怕這個名字,這個人,早已在雲歌心裏深深紮根。

他苦笑,有記憶以來,還從未如此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過。

難道一旦被情絲縛上,便失去了自我?

伸手輕輕拂去那一滴淚,那晶瑩的淚滴凝在指尖,他縮回手,把淚吮掉,隻覺得那苦澀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門輕輕一響,碧玉端著一盆熱水,躡手躡腳走了進來,把大銅盆和一壺開水都放在南宮徹腳邊,又悄無聲息退了出去,反手將門帶好。

屋子裏的氣氛太壓抑了,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南宮徹的神色。

南宮徹擰了毛巾替雲歌敷著額頭,又倒了溫熱的茶水,把手帕浸濕了給她潤唇。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屋子裏越來越暗。

而雲歌眉心反而越來越亮,有一點如同星光的光亮朦朦亮起,仿佛要透體而出。

南宮徹大駭,生恐那就是秦韻的靈魂要衝破肉身的桎梏,忙大叫:“若雪,你火速把附近有些道行的和尚道士全部找來!”

聲音裏有抑製不住的顫抖和驚恐。

“啊?”若雪目瞪口呆,被打擊到了,從來隻有南宮徹令人驚恐令人絕望的,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更何況,他一向不信和尚道士那一套的,今兒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