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徹眼睛在雲歌身上來回逡巡兩遍,嘿嘿怪笑:“你確定不要跟我說實話?”
雲歌搖了搖頭,倒退兩步,適當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南宮,我如今實在沒有和你開玩笑的閑心。我的確對路含章早有懷疑。”
南宮徹也不為己甚,知道她心裏著急,便在一旁坐下,翹起二郎腿,問:“哦?”
“我想,瘴宮存世已久,便是前一任宮主自家沒有了後代,也絕不會坐視瘴宮沒落。作為一個心智不全的女子,我認為路含章能夠接任瘴宮宮主之位難於登天,除非她有至少能使瘴宮屹立不倒的能力,否則,連我都能明白的道理,前一任宮主又怎會想不通?百代存續,豈可輕忽?”雲歌緩緩道來,“當年,秦家後繼無人,縱然我經商有些天分,父親也不曾想過要把秦家交給我,而是想在我的兒子和秦家旁支之中選資質上乘能夠將秦家發揚光大的孩子,來培養。事雖不同,道理則一。”
南宮徹口角含笑,點了點頭:“嗯,有道理。”
“還有,”雲歌臉色也沉了下來,“既然心智不全,對別的事總是懵懵懂懂,為何唯獨對男女之事這般敏感?而且在追趕男人的道路上還能夠做到趨利避害。那日她對我們施了瘴毒,不顧石榴滅口的主張,悄然遠引,便是因為看出了你的身份,知道你不好惹。
“還有那次在我的林地,你明明已經報了名,她手下的宮女還顧及著瘴宮顏麵,要和我們鬥個魚死網破,偏她執意放我們離去,看起來是她膽小怕事,焉知不是為了保存實力,且不想多多樹敵?”
南宮徹若有所思的點頭:“嗯,但你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瘴宮僻處一隅,”雲歌仔細分析,“甚少與外人接觸,曆來如此。我後來請朱公子查過有關瘴宮的一切,發現也有例外。瘴宮曆代都是男宮主,隻有百年前出過一位女宮主,而且驚才絕豔,使得瘴宮在武林之中大放異彩,威名遠播,在瘴宮之中真可謂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路含章恰好也是一個女子。她繼承宮主之位已經有五六年,這五六年中,瘴宮看似一盤散沙,但正因看起來鬆散,優與劣、忠與貳便越發分明起來,老宮主留下的托孤之臣也因此鏟除了很多害群之馬,所以瘴宮反而比以往更加團結、人才也更加集中了。
“而且,瘴宮凡是掌握實權之人無不是路含章的心腹,所以她表麵雖然一副無知模樣,其實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我有理由相信,她的野心並不比男人小,她甚至想超越先祖,給瘴宮再次帶來前所未有的榮光。”
南宮徹鼓掌大笑:“不謀而合啊!不謀而合!醜丫頭,咱們倆想到一塊兒去了!”
雲歌雙眉微鎖:“既然你都想到了這些,為什麼還要讓我說?”
“嘿嘿,”南宮徹摸了摸下巴,“給你點事情做,你才不至於胡思亂想啊!”
南宮竟是這般的體貼!
雲歌心中感動,語氣便比方才更加溫柔:“你放心,我雖然心急,倒還不至於自亂陣腳,婆……”她忽然頓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住,我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口,我的意思是,袁老太太那裏,我不會刻意去關注的,以免打草驚蛇。”
南宮徹點頭:“好。你能這樣想最好了。不過你也放心,他們的安全若非有人使用非常手段,還是沒有妨礙的。”他瞳孔慢慢縮緊,眸中寒意如潮。他太不喜歡這種感覺了,很多事情都超出了掌控。
雲歌輕輕的道:“南宮,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那些超出我們想象的事情,便是我們所不能掌控的了。你也不要太在意。”
南宮徹灑然一笑:“我知道!如今隻等著豬公子的消息了!但願他不會讓你我失望。”
送走了南宮徹,雲歌再次進入空間,這一次她進入樹屋,帶著黃金頁上了二樓,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研究,連字與字之間的縫隙都不放過。於是,在某一個角落裏,她發現了尋找剩餘的喜蛛和紅燕的方法,以及提升喜蛛和紅燕等級的途徑,不由得大喜,潛下心來,仔細把每一個字吃透,做到爛熟於胸,這才合上黃金頁,下了二樓,看了一眼自己擺在書案上的沙漏,時間似乎隻過去了一個時辰,於是放下黃金頁,邁步出了樹屋。
桑林那邊,蠶房裏已經積了很多蠶繭和蠶沙,她仔細收了蠶繭,送去作坊繅絲織綢,又把蠶沙清理了,這才緩步進了桑林。因繅絲織綢很耗費精神力,她微微有些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