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陸母見陸眉隻顧吃飯也不和夜雨說話，為了活躍氣氛她就開始說起了陸眉小時候的事。
\t陸眉起初也沒正心聽她說啥，不過聽著聽著怎麼就說到了牛身上了呢。
\t“哎，你都不知道啊，夜雨，就那年我家養的那頭牛可知道報恩嘞！那小牛從小的時候就是眉兒割草喂它。後來牛長大了可以犁地拉車了，有一年秋天雨下的特別多，地裏澇的很，那牛拉著一車的黃豆杆，就在北溝，那個路特別濘，那牛就跪下拉車啊！硬是跪著把那車黃豆拉了回來，回來後牛的腿都差點沒癱了。把我家眉兒心疼的直掉眼淚。後來收拾完秋之後，也不知道陸眉他爸在外麵得罪了誰，不知是誰把我家的牛打瘸了，沒辦法陸眉他爸隻有把牛賣給了辛家，讓辛家殺了吃肉了。”
\t陸母整日憋在家裏，可下見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所以高興的是忘乎所以，說的是顛三倒四，東一耙楞西一掃束的就和那個公雞叨豆子似的，一頓叨。
\t不過陸眉也可以理解母親，畢竟他爸的人緣不好，把村裏人都得罪個遍，就連親戚朋友也是被他一頓打仗，都疏遠了。孫小娥又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所以隻能憋在家裏。
\t她還清晰地記得爸爸生病時是媽媽一個人出去四處借錢，好不容易把爸爸的病算是治好了。不久爸爸又和村裏的一個潑皮打了起來，被那個潑皮趁夜裏爸爸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把他打成了重傷，多虧爸爸那時還算年輕，雖然在打鬥中受了傷，總算沒有傷到性命。
\t所以隻要家裏一來個人，媽媽就會開了話匣子說起來個沒完沒了。
\t“你都不知道啊，夜雨！眉兒小的時候可饞了，有一次我身體不舒服，陸眉他爸就給我蒸了一盆雞蛋糕，還衝了一碗油炸麵，那個時候眉兒好像才不到三歲。她就死死地盯著那雞蛋糕和油炸麵瞧，邊瞧還邊說媽媽不喜歡吃，給我吃得了。你說她有多饞嘴。不知道還好像我這個當媽的苛待了她呢。”說完就哈哈大笑，見夜雨也跟著笑，她一拍大腿更覺得自己說的不錯呀。
\t夜雨卻是聽的一點也不煩，好像聽戲一樣聽上了癮，“我也聽我媽說過，以前那些年總是鬧饑荒，家裏要是能吃上碗雞蛋糕，那可是不錯的美味了呢。看您把陸眉教的這麼好，就知道嬸是個善良的人。”
\t陸母一拍大腿，“可不是嗎？而且小的時候陸眉和她弟弟還總吵架，一吵架的時候把我氣的個半死。不過吵歸吵，真有事情的時候，還是親姐弟，記得有一次我家那小崽子和幾個大孩子一起玩，那些大孩子就禍害他，拿鐵絲勒住他的脖子，還騙他說是作法呢。當時那個崽子還小，也不懂，就傻了吧愣地直直地站在那裏讓人勒，都勒得青筋暴烈，臉漲的通紅了。多虧我家眉兒趕去把他救了回來，要不小命就沒了。眉兒又給那兩個大孩子一頓罵，才算了事。”
\t陸眉瞧夜雨還在聽的津津有味，沒辦法隻有說：“我先去把碗筷收拾了。”
\t陸母才反應過來，飯都吃完半天了，趕忙說：“我去收拾吧。你陪著夜雨吧。他還要問你問題呢。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
\t夜雨笑著說：“沒事，嬸，我來收拾吧。”說著就開始撿碗，還拿到了廚房，擼起袖子就要洗碗了。陸母忙不迭地把他拽了回來，“怎麼能讓你幹活呢。誰都不用，就我自己就足夠了，你們趕緊進屋給我待著去。”
\t被推搡出來的夜雨隻好進了屋子，他發現地是髒的，散落著很多蘭花一般的瓜子皮。就拿起掃把掃了起來。直到掃完了地，隻見陸眉坐在炕沿上，垂著兩條修長的腿，正怔怔地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