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夜雨梗著脖子，臉上的青筋跳動，“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我和你也是無話可說，你就等著官府的人來處置你吧。”
\t呼延浪懷裏抱著陸眉，心疼地撫著她的脖子，“疼嗎？”
\t江玉瓶哈哈大笑，仰著臉，笑到最後，臉上都是眼淚，“官府，我才不要去官府呢，我不會去坐牢的，你們誰也沒有權利懲罰我。”
\t她瞅著夜雨淒然一笑，緩緩走近，“我最後隻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t夜雨不忍去觸及她哀怨的眼神，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能騙你。”
\t“那就是沒有嘍？十年了，你居然和一個不曾愛過的人在一起待了十年，哈哈！”她嘴裏的熱氣都噴薄在夜雨的臉上了，她依然癡癡地望著夜雨。
\t陸眉發現江玉瓶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她感覺到大事不好，喊道：“夜雨小心啊……”
\t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那精致的匕首此時正在夜雨的胸口，直沒至柄。
\t夜雨瞧了江玉瓶一眼，那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她有伸出手瞅著陸眉，好像要呼喊，卻又說不出話來。
\t陸眉趕緊跑過來，抱住他，眼淚已經霹靂巴拉地掉了下來，她的嘴唇幹顫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t看著她的臉上淚水成河，夜雨伸手笨拙地幫她擦了擦，一如回到了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他的眼裏也流下了淚水，隻是麵上卻有了融化冰雪般的笑容。
\t陸眉的唇瓣抖個不住，她隻有緊緊咬住，卻還是像個啞巴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和夜雨的相識，種種過往好像回放一樣就在她的腦海中一幕一幕地播放著。
\t夜雨的嘴唇動了動，他此時心思更加澄明，他到現在終於知道在陸眉的心裏他占有怎樣的份量了。他再也不用去猜疑，去恐懼。他仿佛還是當初的那個少年，而陸眉仍然是那個羞答答的女孩。他曾經恨過陸眉，恨過他為何拋棄自己。為了報複，他娶了江玉瓶。可是後來他才發現報複到最後的那個人其實是他自己。
\t陸眉明顯地感覺到他要說話，陸眉知道這也許是他的最後一口氣，搖頭道：“你不要說了，我都懂，我都懂。”
\t夜雨好像用出了全部的力氣，他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明星一樣亮了起來，“我……愛……你……”終於說完了，他好像達成了心願一樣，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t陸眉緊緊地將夜雨抱在懷裏，放聲大哭起來，“你不要走啊……”
\t站在一旁的江玉瓶淒涼地笑出了聲來，“哈哈……”她瞅著陸眉和她懷裏的夜雨，才明白她自以為得到了他十年，其實自己從未得到過。
\t就連那三個字他也從未對自己說過，而他臨死之時掙紮著的卻是對一個十年未曾相見的女人說的。
\t“砰”地一聲，陸眉抬頭一瞧，江玉瓶已經撞柱而亡。她的額頭盛開著的好似冬日的寒梅，一如那年冬天她們一起賞的梅花一樣的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