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出來三個多月了,她其實特別想念大師哥。本來她前幾天就可以回去的,不過她從北海的分舵裏搜出了一封密信,信的內容大致是說明月樓主玉貪歡因為在西域和密宗教大護法比武,雖然殺死了大護法,可是自己也是身受重傷,隻身逃了回來,卻是急需援助,所以才寫信給離這最近的北海分舵求援。
醉春風知道明月樓主是青木教的勁敵,如果自己可以趁機抓住那個玉貪歡,那豈不是畢其功於一役。她琢磨著這個受了重傷的玉貪歡一定就在這附近,所以這幾天她一直四處搜尋。
她天未亮就起來四處找尋,到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她肚子也有些餓了。正巧前麵有一家大車店,可以進去喝完熱湯。
她掀開埋汰的破布棉門簾子,就走了進去。小二趕緊上來詢問她要吃什麼?醉春風笑說來一碗疙瘩湯就行。因為她知道這附近很荒僻,也沒啥好吃的。小二答應著去了。
她找了一張空桌旁坐下,隻見屋裏有許多趕路的行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們大多圍著地中間的鐵爐子烤火。也有幾個趕路的販賣皮毛的商人圍著一張小桌子在那裏打牌的,還有的婦人正在拍著繈褓裏的孩子睡覺。
現在這個時辰也不是飯口,在飯桌旁吃飯的也沒有幾個人。其他人估計早就吃完了。有三個紅頭發,臉上一臉橫肉的,還戴著個碗大的金耳環的男子正在那裏喝酒,好像喝了很久所以壓桌了,說話舌頭都有點大了。
醉春風坐在靠牆角的一張小桌旁,她一進來就安靜地坐在那。雖然別人難免小聲地議論她,但是都沒人敢大聲說。隻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在地上蹦蹦跳跳地,他梳著一個桃心的小頭發歪著頭對醉春風說:“姐姐,你臉上為啥蒙著一塊紗巾啊?”
醉春風忍不住笑了,的確在進門前,她就帶上了麵紗,因為自己的容貌太過惹眼,她不想過於招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從懷裏拿出一包牛皮紙包著的冰糖給了小男孩,“乖,姐姐給你糖吃好不好?”
小男孩舔著紅潤的小嘴唇特別開心,剛想伸手去拿,回頭又瞅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母親。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年輕美婦人笑著點點頭,那個小男孩知道母親同意了,才伸手接過了糖,又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母親懷裏打滾撒嬌。打開包裝紙捏起一顆糖往嘴裏一放就吃了起來。
醉春風將目光把屋中人都梭巡了一圈,因為那個明月樓主也有可能就在其中,所以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她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個靠牆的角落裏,一個身穿破衣的男子,不停地拿著毛巾捂著嘴咳嗽。每咳嗽一下額頭上都是青筋暴起,毛巾上都是咳出的嫣紅的血跡,人們都厭惡地躲著他老遠。在人們的眼裏他就是一個快要死了的肺癆鬼。
可是醉春風卻不這麼認為,他眉目如雕,長得妖冶,難不成他就是身受重傷的明月樓主?見她一直盯著這個病鬼男人看,那個年輕的美婦人覺得這個女子很好,還給自己的孩子糖吃,一看她就是個外地人,可不能讓她被騙了。
就湊過來好心提醒醉春風,她悄聲說:“姑娘,你別瞧那個病鬼長得好看,其實就是一個坑繃拐騙的小混混,專騙無知的少女。你可要小心了,不要被他的外表給迷惑了。”
醉春風心裏一驚,也悄聲對婦人道:“這個男子是本地人?”
美婦人撇嘴,“當然了,他就住前麵的金村,我們是一個村的。這個人有個外號叫十九妹,就是專騙美麗姑娘的意思。”
醉春風越發不解,“十九妹?”
美婦人道:“對,他的大名叫楚十九,可是因為總愛勾搭大姑娘,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個少女也是賤,就因為他長了一副好皮囊,都倒貼給他酒錢,來尋求春風一度。”
醉春風一聽臉更紅了,看來這個婦人是把自己也當花癡了。她笑著點頭,“多謝大姐提醒。”
“姑娘,你的疙瘩湯好了?”小二笑嘻嘻地把一大碗湯放在了木桌上。
“謝謝。”醉春風微笑點頭。
美婦人見湯好了,笑說:“那你先吃。”又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雖然經這婦人一說,按理說這個十九妹肯定不會是明月樓主了。可是她仔細一瞧,隻見這個男人長得不似凡人,荒村野店會有如此風采的人物嗎?怎麼才能試一下他呢?醉春風眼角一挑,有了對策。她撫摸著手上的紅寶石戒指,慢慢地啟動開關,算計著距離。
“嗖”地一聲,一塊如水珠一樣大小的冰塊直奔那個肺癆男而去,眼瞅著就要正中他的麵門。他卻絲毫未知,若是真的明月樓主,即便受傷也不可能躲不過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