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冰看了看身邊的耶律濬,想了想,搖了搖頭,她舉了舉手中的鎖鏈,說道:“你帶我走吧!我就是逃出去,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她這般顯眼,怎麼可能逃得出遼人的追捕,她若是再落到遼人手裏,必定生不如死。
阿四歎了口氣,將她綁好了,起身正要出去,卻被她叫住了。
“阿四姑娘,你為何幫我?”
阿四定定地看著她,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和那孩子一樣,隻是沒他那麼幸運。”她頓了一下,說道:“當年我就是從那條村子裏被帶走的,那老太太是我的姑奶奶,隻是再見時她已經認不出我了。”
她娘是遼人打穀草後搶回來的漢人,爹將她娘搶回來之後對她尚算不錯,之後不久便有了她。她和他娘從小就在村子裏受人排擠,隻有姑奶奶疼她,她還記得小時候還經常去姑奶奶家討餅吃。
後來宋人打了過來,殺死了她爹,搶走了她。她娘看著慘死的丈夫,被搶走的女兒,當場自盡了,而她對那條村子最後的記憶便是她娘倒在了她爹的身邊。後來她就被宋人培養成細作……
陳曉冰看著始終麵無表情的阿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阿四,在我們那裏,混血兒是很受羨慕的,因為他們大多又聰明,又漂亮。”她覺得以她們的交情,沒必要再“姑娘、姑娘”的這般見外。
阿四微微一笑,道:“你們那,真好!”說完她再次準備起身要走,卻又被陳曉冰叫住了。
“阿四,我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吧!”她可憐兮兮地看著阿四。
阿四被她逗樂了,這次索性坐了下來,問道:“你要聊什麼?”
陳曉冰被她問得愣住了,她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不知道。”
阿四微微一笑,問道:“你讀過書?”從她的談吐不難得出結論。
“當然讀過!”說到這個,陳曉冰不禁有些驕傲:“我讀了近二十年呢!”她今年24歲,若是從幼兒園算起,差不多了。
阿四見她一臉得意,“撲哧”一笑,說道:“你才多大?我從來也沒聽過哪家人家會把女兒養在家中二十多年就光讀書的,就是官家小姐也沒有,我不信!”
陳曉冰見阿四不信,有些著急,辯道:“我沒騙你,我們那裏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讀書讀到這個年紀的,若是還有人想繼續讀下去,那還有得讀呢!
阿四仍是搖搖頭,說道:“那還怎麼許人家啊?你家裏沒給你找婆家嗎?”一般女子十四歲就能嫁人,二十多歲一般多是幾個孩子的娘了。
陳曉冰搖搖頭,說道:“本來想畢了業就找的,現在……”
阿四見她有些失落,轉移了個話題,問道:“那你怎麼會到上京的?聽說你當時甚是神秘地出現在清風樓,你是怎麼做到的?”當時她曾聽聞有一個女子出現在清風樓的最裏麵,她還甚是佩服,不過見到之後才知道,見麵不如聞名……
提到這個她就惱火,陳曉冰對上阿四甚是好奇的眼神,惱道:“你也想知道是吧?”她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耶律濬,沒好氣地說道:“他也想知道,其實……我也想知道。當時我暈了,醒來之後就在牢裏了,所有人都問我怎麼進去的,我連清風樓長啥樣都是這家夥後來想試探我,讓人帶我去逛了一圈,我哪知道我是怎麼進去的!”
阿四以為她不願說,倒也不介意,微微一笑,問道:“你們那裏那麼好,你怎麼不回去?”
提到這個,她就更鬱悶了,歎道:“我做夢都想回去啊!可是回不去了。”那條蛇是救了她沒錯,但要是早知會是這個樣子,她寧願摔死重新投胎得了。現在她孤身一人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那蛇為什麼費那麼大的勁送她過來做什麼!
阿四知道提到了她的傷心事,便換了個話題,說道:“那你給我講講你們那裏是怎麼樣的?”
陳曉冰一愣,這個問題太大了,倒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想了想,說道:“其實那裏有好也有壞,那裏的人們太懶了,什麼都圖個便利,結果搞得空氣是臭的,水是髒的,就連吃的東西還總是出問題,但就是不用三天兩頭擔心掉腦袋。”
她說得這般不著邊際,聽得阿四也有些無趣,便轉了個有趣的話題:“你長這麼大,有遇到過什麼心儀的男人嗎?”女人皆八卦,隻是方式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