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房門打開了,耶律濬抱著陳曉冰的屍首出來了,見蕭明遠已經在院中準備好了棺材,便徑直走到棺材邊,輕輕的將陳曉冰放了進去,不忍再看。
蕭明遠揮了揮手手,幾個家丁上前將棺材蓋上,拿起釘子準備將蓋子釘上。耶律濬製止了他們,他歎了口氣:“本宮來吧!”隨後便從家丁手中拿過釘子和鐵錘,一下一下的釘了起來。釘好後,耶律濬丟掉鐵錘,一直輕輕地撫摸著棺材蓋,沒有下一步的指示,蕭明遠有些看不下去了。
“殿下,讓她入土為安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耶律濬輕輕地搖了搖頭,“按照慣例,先將她的屍首放在義莊三天,看看是否有人認領,若是過了時間仍無人認領,再找個地方安葬。”
“是。”蕭明遠揮了揮手,讓人將棺材抬了出去。他有些奇怪,陳曉冰在這裏按說是沒有親人,還有誰會幫她收屍?
耶律濬轉身回到自己房中,步履有些蹣跚。他那憔悴的模樣,蕭明遠看了心中竟然有一絲快意。
夜間,義莊裏寂靜一片,隻有偶爾會傳來的幾聲烏鴉叫,竄出幾隻出洞覓食的老鼠。破敗的屋子裏橫七豎八的擺放著幾口棺材,前麵放著些許早已發黴的祭品。月光透過破爛窗紙斜照進屋裏,顯得異常清冷。
兩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悄悄開門進來,走到今天剛剛放進來的一口棺材前。
“殿下,您真的確定她沒死?”蕭明遠害怕希望之後再次失望。那鄭公公向來辦事謹慎,幹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會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
“嗯,她的心跳極其微弱,脈搏的跳動幾乎難以觸及,所以瞞過了那些人。”耶律濬小心的撬開棺材蓋,釘棺材的時候他異常小心,看似已經釘緊了,但留了一絲縫隙,不仔細檢查的話是很難發現的。
他們拔掉釘子,掀開棺材蓋,將棺材裏的她小心的扶了出來。蕭明遠發現陳曉冰雖然全身冰涼,但卻未僵硬,不由的對耶律濬的話又信了幾分。
耶律濬將她扶坐在地上,讓蕭明遠扶著她,自己將手按在她的背上,小心的將內力緩緩地送入她的體內。白天的時候,他已經用內力護住她的心脈,現在想看看能不能將她救醒。不久,耶律濬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而陳曉冰仍無反應,耶律濬不禁有些心急,再猛地一使力。
“咳咳!”陳曉冰突然咳了出來。
“殿下,她有反應了!”蕭明遠大喜,趕緊扶著她,抓起她的手腕。她的脈搏雖然微弱,但已經有脈搏了,還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呼吸。
耶律濬感到有些虛弱,用手撐住上身,呼吸有些急促。
“她閉氣的時間太久,得趕緊找人醫治,不然仍是性命不保。”陳曉冰傷的太重,剛剛耶律濬都沒把握能把她救回來。
蕭明遠趕緊將她抱起,耶律濬扶著棺材站了起來,剛一邁步,雙腳虛軟得差點跌倒,他趕緊扶住棺材沿。
“殿下,您沒事吧?”蕭明遠知道耶律濬的功力的,沒想到他會如此虛弱。
耶律濬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勉力調了調氣息,感覺好些了。
“沒事,剛剛用力過度,休息一陣就好了,趕緊走,她等不起。另外,待會你再找一具女屍放進去,明日趕緊下葬,不要讓人起疑。”他不放心地吩咐道。
“放心吧,殿下,這些交給屬下,屬下不會假手他人。”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上京郊外的一間破敗的茅屋,那是他們秘密的據點。由於極其秘密,知道的人很少,偶爾有些人過來,也是晚上。附近的村民偶爾看到屋內有黑影晃動,以為是鬧鬼,便傳了開來。久而久之,這屋子便成了鬼屋,沒人敢靠近。
在茅屋下麵的密室裏卻十分的整潔,與上麵的破敗相去甚遠。睡夢中被蕭明遠喚醒帶過來的朱元通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陳曉冰,再看看一臉急切的兩人,有些無奈,他歎了口氣,抓起了陳曉冰的手腕。
“朱老,她怎麼樣了?”耶律濬也不想麻煩這位老大夫,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而且這老頭目前賦閑在家,不容易引人注意,隻好又讓蕭明遠把他給帶過來了。
“這丫頭一口氣算是緩過來了,隻是之前閉氣太久,體內氣血瘀滯。待會老夫開些理氣活血的方子,等過兩天她氣血順暢了,再用些固本培元的湯藥就沒事了。隻是現在的她太過虛弱,可能過幾天才能醒過來,目前尚未大礙。”他也不得不佩服,這丫頭的確命大。
“那就麻煩朱老了。”他倆同時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