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雀黑,長相挺醜陋,可是輕身功夫很俊。他射到老大上空,頭下腳上的,身子平穩下沉,朝老大伸出手來。
“抓住我的手。”丁戰低聲說。
老大急昏了頭,象是沒有聽見,仍然繼續拚命前遊。丁戰姿態不變,身子跟著移動,又說句:“快抓住我的手。”
這回老大聽見了。他上身一直,向丁戰探出手來。
丁戰一把抓住,向上一拎,老大身子出水,眾人齊聲喝彩,都為他的功夫和勇氣叫好。連龍山也刮目相看,大為佩服,心說,這是**上的誰啊,沒有見過這人。他當然認不出丁戰了。要是高嵐看到這一幕,定然知道是誰,因為她對他的一切太熟悉了。可這個時候,她正在人群中接受上官玉的軟語安慰呢。
正當老大雙腳離開水麵時,那龍龜驀地從水中跳出,準確無誤地咬在了老大的腳上,咬住不放。
丁戰一叫力,連龍龜的身子也拉出一部分出水。龍龜也在叫力,丁戰與老大的身子又下沉一點。
丁戰不服氣,不信自己的力氣還不如一個爬行物。龍龜也不服氣,修行這些年,還比不過一個男人嗎?
丁戰呔了一聲,運氣於手,猛往上拽。龍龜也哼了一聲,猛往下墜。雙方象拔河一樣比拚著力氣,互不相讓。
眾人都把眼睛看直了,見到老大身子一會升,一會降的。老大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來,不時**幾聲。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要被雙方撕裂了。他的麵孔都扭曲了,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
柳媚喊道:“快放開他吧。他受不了了。”
龍山叫道:“你快殺了他吧。他還不如死了舒服。”
丁戰聽了,內心相當難過。他哪裏會放手呢?也不能殺他啊。他是為了救人才過來的,怎麼能殺人呢?
怎麼辦?怎麼辦?眼看著老大的表情越來越痛苦,眼睛都要皺成一條縫了。繼續抓手,再加把力氣,有可能將他身子扯斷。鬆開手,那龍龜肯定會吸他血,他也會變成幹屍的。
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流血。讓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大活人死掉,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兒。
怎麼辦?怎麼辦?他難住了。
觀看的人也無法安靜下來。**人齊喊:“放開他,放手吧。”
白道人齊叫:“殺了他,殺了他。”
丁戰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收縮,心一橫,便放手了。眼看著老大的身子急速下落。老大臉上露出些輕鬆,嘴唇抖著,說出兩個字:“筐土。”很模糊,很輕微。痛苦使他已經無法正常發音了。
老大落水了。丁戰突然抽出腰上佩劍,身子象鷹一般插進水裏。他要跟龍龜鬥一下,他要救老大的命。
這一舉動,使岸上黑白兩道人士都驚呼失聲,心說,這人瘋了吧。龍山睜大了眼睛,柳媚和毒玫瑰心都提起來了,花容變色,生怕丁戰遭遇不測。
人們都盯著藍色的水麵。河水仍然東流,還是原來那樣歡快,還是原來那般寫意,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來。
柳媚站不住了,人向前走,就要跳水。毒玫瑰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你幹什麼?”
柳媚焦急地瞧著水,說道:“我要去救他,不能讓他死。”
毒玫瑰同樣焦急,說道:“你不能去。去了未必能救人,也許自己都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