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大哥……”她啟開微微幹裂的唇,虛弱地吐出幾個不可聞的呼喊。

來人的神色驟然變得如同鬼魅,無聲飄至她的身前。側目看到門邊一口未動的飯菜,他連目光都冷得快要凍結。

“想死嗎?本王偏不讓!”慕容赫伸手抱起了她。

“原來……是你……”思寒看清楚了,他俊挺的五官就在眼前,是她極力想忘記卻一整晚都在夢裏糾纏她的男人。

“是我!”他冷酷地回答,突然朝門口大喊一聲,“醉風,馬上叫人拿飯菜過來!”

醉風還在門外,他如此盡職竟然守衛了一天一夜。天色才剛亮,廚房裏已經忙碌,沒過多久,熱騰騰的飯菜和湯被送了過來。

慕容赫的嘴角殘酷地挑高,將她抱到幹草垛上,大手不客氣掐著她的肩膀。

“你難道不關心眉兒的死活了嗎?如果想知道眉兒的消息,就自己把飯乖乖地吃完!”他威嚴地命令,端起飯塞到她手上。

思寒手指無力,飯碗滾落地上。

雪白的米飯立刻灑了一地,還有些落到了他尊貴的衣袍上。

她嘲諷地笑,笑得事不關己。他那麼愛眉兒,眉兒當然不會有事,就算眉兒有事,他也絕不允許,不是嗎?

那她還擔心什麼……

慕容赫朝外麵冷喝:“馬上再送新的飯菜過來!”

很快,廚房裏又送來的一碗香噴噴的米飯。

慕容赫濃眉糾結,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將碗穩穩地放她手心,嚴厲威脅:“你敢再打落它試一試!”

思寒靠著草垛,望著他,淡淡地笑。

笑得他心口不由自主地抽搐,眉毛要擰成一個結。

“眉兒……不會有事……”她自信地說。

“你錯了!”慕容赫抓著她手腕的大手驀然用力,箍得好緊,目露寒光,“她有事!”

思寒嘴角的笑容擴大,輕輕搖頭:“不可能……她若有事,你怎麼還在這裏……”

慕容赫的力道快要將她的手骨捏碎,她痛得臉色發白,隻能極力忍著倒抽冷氣。

不詳的預感在心裏擴大,她的笑容凝結,顫抖著唇,等待他的話。

“該死的!”慕容赫在痛得快要暈厥過去之前,迅速放開他,咬牙低咒,“你不想知道眉兒現在再哪裏嗎?”

思寒咬緊了牙根。

“你吃了它,就可以知道答案!”

想不到會用這種方式來交換,她以為他會用劍尖指著自己。

思寒苦笑,好,她投降,她很想知道答案。

顫抖著端起碗,挑了一口飯。

飯很軟,在她一日未進水,喉嚨幹得難受,根本咽不下去。

嚼在嘴裏也想嘔吐出來……

慕容赫再次朝外麵命令:“馬上送水過來!”

這一次,是醉風送的水,他站在門邊神色複雜地注視著自己的主子。主子的心思,他自認為了解不少,但一旦碰到紀思寒的事情,總讓人難以琢磨。

慕容赫抓起水碗,不客氣地將水灌進思寒的嘴裏,動作有些粗魯。

醉風冷峻的麵龐忍不住微微變色,他的主子對上官姑娘隻有一味地追求和渴望得到,但對紀思寒忽冷忽熱,三月情毒已解,為何主子不能幹脆一點?

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思寒被大口的水嗆得差點順不過氣來,劇烈咳嗽著,抹去嘴角水漬。

每吃一口飯,都不過幾粒,卻要咀嚼好半天,才艱澀地咽下。

慕容赫猛然奪過她的碗,忽然改變主意不讓她吃了。

“馬上讓廚房熬粥,即刻送過來!”

……

思寒疑惑極了,他不但不殺她,反而好像擔心她餓死一樣……

瞧見她眼底的疑惑,他冷酷地斷了她無聊的猜測。

“你以為本王還會對你好?若不是為了眉兒,本王會親手了結了你!”

果然……

他做什麼都是為了眉兒,但是眉兒現在在哪?眉兒跟他之間談了什麼條件嗎?

思寒慢吞吞地喝完了一碗粥,感覺到體力一點點回到指尖,她靠在草垛上對他虛弱地微笑。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眉兒現在在哪?”

慕容赫定定地注視她,眸底隻有幽寒殘酷,嘴角邪邪地咧開。他的手指輕撫著她奸細的下巴,很輕很輕地說:“她就在王府裏。”

思寒打了個冷顫,眼中閃出光亮,忽又如煙花隕落,迅速黯淡下去。

“喔……”這就是她的反應,淡淡地應了一聲。

或許,這就是眉兒的命吧!

“你難道沒有別的問題想知道?”慕容赫不滿她如此冷淡的反應,仿佛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

“沒有。”問不問,結果都一樣,她放棄跟這個男人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