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赫帶著一幹心腹將他們護送到城門外,為保護好不容易救下的人,他逼不得已與官兵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混戰。

城外早安排好接應人馬,他親眼看著太子修扶著花若芙上了馬車。

就在馬車奔跑起來之前,花若芙突然探出頭來,想了重要事情,急急對他喊出一句:“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希望她的選擇也沒有錯!”

她……

這話裏有話,慕容赫飛身躍到馬車前,抓住簾子倉促急問:“什麼意思?”

後有追兵,刺耳的兵刃交接聲從遠及近,花若芙無暇多做解釋,三言兩語道:“思寒已有身孕,但若要救淩楚,勢必要做犧牲……”

話剛說完,太子修說了聲“保重,後會有期”便鞭著馬車飛速離開。

慕容赫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耳邊傳來颼颼風聲,才發現敵人已然逼近,正有大刀朝自己揮來。他一個不慎,差點被大刀砍去手臂。

可是此時,他體內的熱血都在沸騰,都在為剛才的消息而振奮。

不可置信的驚喜如狂濤駭浪衝擊著他的心。

同時,深沉的恐懼和擔憂也排山倒海地襲擊過來,熱血如火衝到了頭上,又頃刻間被那冰冷的恐懼所撲滅。

雙目瞬間迸發出灼亮光芒,長劍揮灑起來更為狠厲。

他要馬上回去見寒兒!

要馬上見到她!

他突然好生後悔,為什麼前兩夜要跟她冷戰,為什麼不能耐心相信她一次?

“相信我這一次,好嗎?”她請求他的相信,她對他主動溫柔,是不是因為她有了孩子,所以她的請求、她的主動和溫柔都是真心的?

而他……竟然因為害怕失敗,害怕受傷就連相信一次的機會都不給她?

不不不!他不允許她去救什麼淩楚,她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怎能為別人而犧牲?

她若敢選擇淩楚……

她若敢選擇那樣做的話,那他……那他便會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

城門邊風好大,城牆上的旗幟一麵麵都鼓了起來,高高飄揚。

慕容赫飛身上了一匹馬,刹那間更為勇猛。他奪過侍衛手中的長槍,呼呼轉動,形成一股強大的包圍圈,將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

“駕!”他跨馬衝進城中。

不過,既是劫囚,身為“亂賊”又哪能那麼簡單逃脫?

這場仗根本就是陳利辛精心算計好的,他難道不知道逃走的人就是太子嗎?他想都能想到,除了太子修,誰會如此拚命去護花若芙?

他也能想到,除了慕容赫,又有誰會這般大膽帶侍衛劫囚?他跟太子無仇,但跟慕容赫可有素來積累的不少恩怨,所以混戰之中,目的便是抓住慕容赫。

慕容赫帶都是精兵,可惜敵多我少,要衝破重圍實在困難。

“主子,你快走!”

幾名忠心耿耿的心腹一心護他,慕容赫眼見形勢緊迫,壓下心頭的激蕩狂瀾,毫無猶豫,縱身殺出重圍。

而在他激烈交戰的時刻,陳利辛從地上撿起一塊隻有象征著顯貴身份的令牌,並故意大聲讓在場的人都聽到--

“這不是赫王爺的通行令麼?怎會在這裏?難道剛才劫囚的是赫王爺?”

這一揭露莫不讓周圍不知情的人震驚。

慕容赫眸光一暗,殺意湧現,恍如刀鋒般銳利。手中擊出暗器正中陳利辛的手腕。

令牌落在地上,他身如閃電,翻滾到地上將令牌撿起。原本沒打算與陳利辛仇恨進一步加深,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證據落在對方手裏。

“陳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赫王爺可不是那麼好誣陷的!”慕容赫刻意壓低了嗓音威脅道。

“你……你竟敢對我動手?慕容赫!別以為……本官不敢抓你,本官可是奉了皇上……”

陳利辛的話沒說完,慕容赫不得不再使出一劍,直直刺向他的額心。

“慕容……”那劍尖帶著料峭的寒意直逼過去,不會武功的陳利辛哪能抵抗,身子劇烈顫抖,雙眼一翻直接暈死。

他的眉心一道淡淡血痕,卻足以致命。

慕容赫抖了抖手中長劍,勾出嘲諷冷笑。

此時此刻,無論誰阻礙他的路,都是死路一條。

“主子,快走……”

城牆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弓箭手,如雨般的利箭破空而來。

片刻後,每個人身上沾滿了血腥,慕容赫聽到屬下發出如獸般的嘶吼,親眼看到下屬以死相護,親眼看到他們一個個為自己倒在血泊中。

他在最後緊要的關頭衝進大街,百姓驚呼躲避,他踢開烈馬,翻過民房的圍牆,一路逃離。

背上一枝鋒利的箭悄然插在那裏,血跡將黑衣浸透。

他感覺不到疼痛,隻想在最快的時間內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