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寒頭暈目眩,心酸到無法呼吸,每呼吸一次空氣,肺裏都像抽空了似的疼痛難忍。

“哎呀小姐……這丫頭她……她……”那婆婆說了幾個字,說不下去。

“她……已經死了。”思寒的意識也空白了好一會,眼珠才慢慢轉動,對上婆婆關心的臉,很輕很輕地說,“她剛才還好好的……是我害死了她……”

“小姐不要自責,是剛才那位公子……”淩楚發瘋一般的模樣,婆婆看得真切,那麼斯文英俊的一個男人臉色說變就變,下得了這種狠手,教她老人家也為之驚懼。

婆婆扶起思寒,擔心道:“小姐不要太傷心了,你有身孕在身,不可以激動。”

思寒腿軟得站不起來,費了好大力才撐起手臂抓住門框。燕兒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臨死前的勸慰縈繞在耳邊。

既然已經愧對了淩楚,就不要再愧對慕容赫。

慕容赫……

想到他,思寒被淚水浸泡的雙眼頓時清亮起來。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默默凝視著燕兒:燕兒,你拚力保護著的孩子,我一定不會讓它再受到傷害,因為這也是他的孩子……你說得對,他那麼愛我,我不能再愧對他。

淩楚一路衝到村口,才停了下來。

馬夫催促,再不趕路就要被赫王府的人追來了。這馬夫是木婉安排的,他負責送淩楚等人過了邊境,還要回去複命。而赫王府的人要是追來,他也會有性命之憂,所以馬夫直接將馬車趕了過來。

“淩將軍,赫王妃不走便罷了,你還是先離開吧!”

“什麼赫王妃?她不是!”

“是……是紀姑娘……”

“她不走……我離開做什麼?我就是為了她才來到這裏……”淩楚生性執著,誤害了燕兒,他尚未平息複雜混亂的心緒。

“可是,小的看紀姑娘真的走不了啊!婆婆都說她有了身孕,再趕路的話,隻怕那孩子真會……”

“閉嘴!”淩楚一掌拍在馬車上,烈馬受驚,嚇得彈跳起來,差點要衝出去。

馬夫急忙緊緊拉住,不敢再出聲,他一直在外麵等候,不知道丫鬟已經死了。

淩楚眉宇間映著黑色,發絲淩亂,隨風亂舞,腳步異常沉重。嘴唇不停地輕顫,然後緊緊抿住,心口被什麼啃噬了一樣,痛得厲害。

想他這麼挺拔健壯的男子,竟然無法抵擋那心痛的感覺,突然身軀重重一晃,朝馬車靠過去。

“淩將軍?淩將軍?”馬夫見他閉上眼睛,氣息急促,似驟發急症。

有馬蹄聲從遠及近……

一抹嬌俏纖細的身影從馬背上翻落下來,定睛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上官眉。她飛快地奔到淩楚身邊,不可置信地盯著他麵無血色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