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最後一遍,令牌給小安!”

“我也說最後一遍,不要!不要這不吉利的東西!”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頑固?”

“是,我就是頑固。你不知道看到小安被冤枉時,被你逼迫著要承認不曾犯過的錯誤時,我的心有多疼!”

不知不覺,三娘激動起來,她的手指也忍不住顫抖。

可是,慕容赫卻是牢牢握著,也不放開。

她的眼裏染上了淚光,心酸與指責毫不掩飾,他的心情不自禁地縮緊。

“我……很抱歉。”慕容赫艱澀地說,喉嚨幹啞。

“說一聲抱歉有什麼用?你不知道孩子的心有多麼單純,多麼脆弱,多麼需要我們去嗬護!可是,就因為這個東西……”

三娘說著,用力抽回手,將令牌扔在地上,狠狠吸了一口氣。

“因為這個東西不知怎地從他衣服裏掉了出來,便成為不可抹滅的證據……不是我身為一個母親就故意袒護他,若要我在孩子和伊梨兩人之間選擇,我毫不猶豫相信的定然是孩子!”

慕容赫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的嗓音很陌生,但是她的語氣很熟悉。

她倔強地不肯屈服的眼神也異常熟悉。

眼前的女子與夢境裏出現過無數次的影子漸漸重合。

“我不會指望一個陌生人相信我們,畢竟你跟我們毫無關係,不是嗎?”

三娘冷淡地說完,情緒開始恢複。

“並不是毫無關係。”慕容赫沙啞道。

三娘驚疑地睨視他。

在她的注視下,慕容赫竟覺有些緊張,他撿起雪地上冰涼的令牌,清清嗓子:“當初伊姑娘問我為何會對你們母子如此特別?我回答的是‘投緣’。從第一次見到你和小安,我就有種莫名的感覺,很投緣。”

“那又怎樣?投緣是最不可靠的東西。”三娘僵硬地回答,她怎麼感覺那其實是種同情呢?

“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對你們好。就算我們之間從前沒有任何關係,但我的心……”慕容赫遲疑了一下,抓起她的手做了個唐突之舉,將那小手貼在自己的胸口。

“我的心已會為你們牽掛。”

三娘連表情都僵硬住了。

四周更為寂靜,夜空裏隻聽到兩人呼吸的聲音。

兩人靜靜對望,一個俯首,一個抬頭……

他的血液又開始熱切地流淌,像是生命頃刻間找到了全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