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因漫山遍野種的全部都是桃樹而聞名。
這裏倒是很像以前的柳家村,人口不多,又被重巒疊嶂所包圍,進出山非常不方麵,一個來回需要兩三個小時,自然也是藏身的好地方。
所以,柳飛來到這裏後,有種特別強烈的親切感。
來到村東頭,當他看到一個皮膚黝黑,長得頗為壯實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裏時,他快步走到他的麵前道:“你就是龐必為?”
男子連忙握住他的手道:“您就是柳總吧?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快請,快請!”
說著,他把柳飛帶到了他的家中。
兩間矮房,一間廚房,一個院子,沒有什麼像樣的家具,也沒有養什麼的家禽,一眼望過去就可以看出來龐必為這日子過得很清苦。
這其實何嚐不是柳飛當年被逼離開柳家村,出去闖蕩之前所過生活的一個縮影?
他深有感觸地拍了拍龐必為的肩膀道:“你這幾年很不容易啊!”
龐必為幹笑一聲道:“讓您見笑了。我這是龜縮隱忍習慣了,這次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找您的,找您之前,我也看了很多有關您的新聞,甚至托人專門到守成鎮去打聽了一下您,確定您和宋家是死敵且嫉惡如仇後,才邁出這一步。我這人很怕死!”
柳飛道:“又有誰不怕死呢?你可否詳細地和我講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龐必為給他倒了一杯茶後,直截了當地道:“我和您說了五年前發生在京城的,盧家一家三口出車禍的那件命案,您來之前查了吧?”
柳飛點頭道:“來之前,我查看了當年的新聞。四年前,京城商人盧明坤一家三口突然出車禍身亡,而當年,宋家和盧家的關係不錯,據說宋家當時還動用一切力量去尋找逃逸的凶手!”
“我呸!”聽到這,龐必為突然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他們這分明就是在賊喊捉賊,其實就是他們宋家指使我的朋友萬小輝幹的,小輝當時也是見錢眼看,頭腦一發熱就幹了這不要命的勾當,在製造車禍之後,他雖然僥幸逃脫,但是也身受重傷。”
頓了頓,他繼續道:“宋家非但沒有按照約定付給他剩下一半的酬勞,而且還殘忍地用火把他給活活燒死,讓他屍骨無存!”
柳飛沉聲道:“這倒是宋家慣用的手法,隻是你是怎麼拿到證據的?”
龐必為道:“這要從當年我和他一起離村到京城闖蕩說起了。我這人很老實,雖然幹的都是體力活,但也是踏踏實實的,但是小輝不一樣,他仗著那股子聰明勁,和當地的混混們廝混在一起,並且很快混出了名堂。”
緩了緩,他繼續道:“隻是說來奇怪,他並不信任那些人,對我倒是出奇的信任,可能是因為他是一個念舊的人吧。在他去製造車禍的前三天,他就找到我,把一個包裹交給我,讓我替他保管,並說沒有他的允許不準打開。他這人在我麵前神神叨叨慣了,所以我當時也沒有在意。”
“直到事發當天,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讓我趕緊收拾東西,帶著包裹走人,還說讓我一定要為他報仇之類的話。而為了避免宋家查到我,他說給我打完電話後就立即把手機給處理了,我想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預感到宋家要殺他了!”
說到這,他不停地抹著眼淚,不停地自責者,說自己當年沒有勸住他,沒有讓他迷途知返之類的話。
聽到這事,再看他這樣子,柳飛也是唏噓不已。
安慰了他一會兒,他道:“你和萬小輝原本應該不是這桃花村的吧?不然宋家肯定會查到這兒。”
龐必為道:“你猜的沒錯,我和萬小輝不僅不是桃花村的,而且原本就不是一個村的,而是同在一個鎮!這桃花村是我在外飄蕩了一年多,偶遇我婆娘,隨著她來到這裏的,隻是可憐她命短,去年的時候生病去世了。這也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
說著,他又哭了起來。
柳飛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又沒有做錯什麼。萬小輝給你的包裹,你打開過嗎?”
龐必為道:“打開過,裏麵有多個關鍵證據,而且我還根據他在信中所說,找到了宋家預付給他的那筆錢,並帶了回來,現在就在家中。”
“讓我看看!”
柳飛先是翻了翻包裹,隨後又看了看都有些發黴的一大筆錢,又忍不住唏噓不已。
他這日子都過得如此清苦了,竟然一分錢也沒有動,實在是讓人感慨。
不過這也讓他很不解,他既然掌握了這麼多的關鍵證據,為什麼不直接報警呢?
有這些證據在,宋家就是再怎麼狡辯,估計也洗脫不了罪名!
他把這些疑問拋給龐必為後,龐必為低著頭道:“首先,我不像小輝膽子那麼大,我的膽子一直都很小,再加上那宋家是華夏商界的頂級豪門之一,當時風頭正盛,勢力也很強大,我生怕沒有把他們告進大牢,就把自己的命給賠進去了!其次,自從遇到我那婆娘後,我多了份牽絆,行事顧慮的也就更多了;最後,小輝其實在給我的信中也特別交代,不讓我輕舉妄動,等時機成熟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