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
寧凡轉頭,她認得這聲音,這是許堯的聲音,等見到許堯,一切都清楚了。
就在寧凡思考之際,許堯已行至跟前,滿臉笑意,“寧凡,過來。”
寧凡,過來。
寧凡閉眼,上次許堯說的也是這句話,上次,她的背後是望不到底的深淵,現在,她的背後仍舊望不到底。
隻是深淵變成了密林,死亡變成了活著。
“寧凡。”見寧凡沒有反應,許堯上前,又喚一聲寧凡。
寧凡睜眼,正對上許堯的眼睛,沒有了從前的喜愛,卻也沒有恨意,不是寧凡不想,而是她不能,她需要借助許堯的力量進入護國府,隻有變成一個更強的人,她才能與許堯對抗,與惜珊對抗。
“皇上那可曾發生了什麼事?”
許堯此刻腦子裏全是寧凡不會成為罪臣之女的喜悅,全然忽視了寧凡語氣裏的淡淡冷漠,“嗯,皇叔上交了飛虎軍的兵符,父皇大悅,說等回京之後,要封賞皇叔呢。”
寧凡點點頭,事情總算過去了,“駕!”寧凡駕馬,往回走去。
望著寧凡飛奔的背影,許堯心裏雖覺奇怪,卻也立馬跟上,惜珊見此,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是無法,隻得跟上。
傍晚,皇上照例辦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篝火晚會。
按以往來說,寧凡該毫不猶豫的就去許堯身邊,可是今日寧凡卻不想、不願,望著大大小小的一圈圈人,寧凡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
這晚會並沒有規定每個人的位置,是以大家都是隨著平日裏的親近遠疏而坐,當然,也有些人為了避免他人猜測,也會選擇坐在一起或不坐在一起,比如許堯和瑞王,比如許堯和惜珊。
看著與許堯、皇上坐在一起的父親,寧凡鬱悶,父親與許堯、與皇上分明就是對頭,可卻要維持表明上的和氣,時不時還要假言假語兩句,剛才從紅梅那裏聽說父親上交兵符,皇上卻並沒立即封賞,這說明皇上並不相信父親,他在觀察,在等待,而這也說明瑞王府並不安全。
看著惜珊並沒有與許堯坐在一起,寧凡總禁不住想若是沒有之前的經曆,若是父親沒有謀反,自己早該蹦蹦跳跳的去找許堯了,黏在他身邊不肯離開,直到某一天,某一天自己再無利用價值,許堯會丟棄自己,惜珊會奚落自己。
許堯見寧凡一個人呆愣在那裏,連忙起身朝她走去,徑直握住她的手,“寧凡,你在想什麼?”
擔心說謊會被察覺,寧凡便照實說了,“我在想要去哪坐。”
“嗬,你當然是和我坐啊。”說著許堯便拉著寧凡到座位坐下。
看著麵前拉著自己的許堯的手,寧凡心頭湧上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理智上有多恨許堯,心裏便有多愛他。
寧凡不知,許堯也不知,他兩肩並肩、手拉手的站在一起會引起多少人心情的波動。
皇上憂心卻無奈,皇後高興卻擔憂,瑞王滿意,惜珊嫉妒,懷瑾得意。
“寧凡參見皇上、皇後。”
“起來吧。”皇上擺手,雖然還是不如從前親近,卻比今早好多了。
“寧凡,你來我這裏坐吧。”皇後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寧凡點點頭,她現在也不想和許堯呆在一起,她雖心冷,可是涉世太淺,城府不深,被看出異樣是遲早的事情。
皇後這一舉動讓許堯倍感高興,寧凡如今十三,他已十八,婚約早定,父皇母後又喜歡寧凡,等回神都後,便可請旨擇日成婚。
思及此,許堯頓覺與瑞王又親近了些,準嶽父即將成為嶽父,“皇叔,許堯敬你一杯。”
“哦哦,來,我們叔侄好久未聚在一起了,今日定要不醉不歸!”瑞王舉杯,心道:皇兄啊皇兄,幼時不能勝你,如今不能勝你兒子,可是我女兒可以,哈哈,勝負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