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相信你家夫人我嗎?”瑞晗笑著刮了下敏兒的鼻子。
她和敏兒相處的時間越久,越覺得離不開這個人,甚至有時候會自私的想,幹脆這輩子就不要讓敏兒出嫁,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可每當這樣的念頭一出,瑞晗就覺得自己分外的可怕。
從徐州到京城路程雖然不遠,可也不近,小優的車隊著實要走上一段時間,當然來的路上,肅王也安排她遊山玩水了一番。
比起這些小事,瑞晗更關心的是南疆與華夏邊境發生的一件大事。
夜半時分,滿月如璧。梁州邊界軍營之中,一派肅殺氣氛,時不時有手執刀戟的士兵來回巡邏。軍營在夜間禁止喧嘩,連夜風吹過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這兩年,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戰役,但在南疆的騷擾戰術下,小的摩擦時常發生。為了應付突發狀況,士兵們大都不解甲胄,抱著兵器擠在通鋪上。
月明星稀,這樣的夜裏,思念家中表妹的感情愈發的強烈。徐封聽著旁邊熊二睡著的鼾聲,久久不能入睡。
他十分後悔當年因為屢試不第,聽了景清的蠱惑,投筆從戎跑來當兵了。這幾年的日子當真不是人過的,和自己一起投軍的那幾個同鄉,不是死了就是逃了,隻有自己,怕被表妹看不起,咬牙堅持下來。
他又不期然想起,今天白天和魏將軍麾下青龍營之間的衝突--狄家軍和魏鸞的部隊不合很久了,起衝突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他竟然被那個伍長打了兩個耳光,還被掀翻在地踩了一腳--這群大老粗,有辱斯文!!這兩年的軍營生活已經將徐封身上文人的酸氣磨得一幹二淨,然後在精神層麵,他竟然鄙視那些目不識丁的同僚。
突然,不知何處發出一聲聲嘶吼,如九幽之下鬼怪的吼叫聲一般,令人心生畏懼。嚇得徐封猛然從通鋪上坐起,卻驚恐地發現,身旁熊二麵容扭曲著,雙目赤紅,口中同樣發出駭人的嚎叫,不但熊二,除卻自己,屋內所有人都跟著亂吼起來。
白慘慘的月光照在這些人臉上,愈發慎得慌,徐封頭皮發麻,若非當兵鍛煉了膽量,恐怕此刻早就尿了褲子。
他抱起兵器,衝出營帳,卻發現其他兵營中竟也是也是如此。驚心動魄的嘶吼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營地陰森森如同鬼蜮。
一旁是和自己同樣察覺不妙,跑出營帳的兵士,此刻本能地聚集在一起。俱是並不相識,連麵熟都稱不上的同袍,此刻卻覺得特別親近。徐封與她們對視一眼
這時候,留在營帳中的兵士們已經無差別攻擊起來,不少人拿著武器衝出營帳,紅著眼睛見人就砍。不少人在廝殺中死去,許多試圖維持秩序的軍官都被他們的武器捅成了篩子。
徐封和同樣神智清醒的士兵們圍成一圈,倒也沒吃什麼大虧,混亂之中,見紅卻是免不了的。
“這麼著遲早咱們都得玩完!!”其中一人抹了把臉,突然說,“那邊青龍營半點動靜沒有!狗尿!憑什麼那幫biao子養的就能安安生生在夢裏想你女人!”
徐封想起白天的事情,恨恨地哼了一聲。
其他人也都想起過往的摩擦,臨時組成的小團體一時間罵聲不斷,竟也找到幾分同仇敵愾的感覺。
“要不然,咱們把事引到青龍營去?”不知是誰突然說道
幾個人瞬間沉默了。
“呸!”這時候,某人被的胳膊被發瘋的兵士劃了一道長口,他發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MD!老子拚了!臨死也要拿青龍營的biao子養的墊背!”
“幹了!”
“是爺們的一起去啊!慫了的,爬回你娘肚子裏讓他給你生個不帶把出來!”
“誰怕誰!走!”
於是,這場炸營事件波及得範圍愈發大了。當狄萱和魏鸞聞訊趕到時,竟然演變成分別隸屬兩人的幾隻軍隊混戰在一起。
事後追查,第一個發出尖嘯聲的人是哪一個,第一個提出衝擊其他軍營的人又是哪一個,卻誰也說不上來。
這件事輕快就傳到了天機令這裏,瑞晗都知道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過仁宗,肅王和瑞晗商量了一下,直接將事情呈給了仁宗。
說實話,將事情報上去,也是肅王要試探仁宗的第一步,可以說,這事情對仁宗來說是個考驗,弄不好,剛剛即位不久的他,將麵臨著被趕下皇位的尷尬場麵。
可惜這事情還沒等肅王呈上去,仁宗就已經知道了。等肅王趕到皇宮時,宣宗已經發了好一頓脾氣。
宮人見肅王來了,連忙迎了出來,像是解脫般的說:“攝政王爺,你可算是來了!快進去勸勸吧!”
肅王沒做聲,就算不問他也清楚,仁宗這次估計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