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水霧,忽然跑來一個急色匆匆的人影,奔進殿來對豫王妃稟告道,“王妃娘娘,豫王府那邊找到如煙的下落了,原來在……”
豫王妃赫然打斷了來人的話,用餘光看了一眼瑞晗,像是在確認她是否認識如煙,見瑞晗麵色如常,方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好沒規矩,沒看到我這裏有客人麼?”豫王妃厲聲喝道。
那人嚇得噤聲不敢亂言,盡管那人將頭低的很低,但瑞晗還是認出來,那人是前兩天她見過的劉大拿。
從他已經被雨水打濕的褲腿來看,他要和豫王妃說的事情應該是分緊急,可是瑞晗想不明白,一個在宮裏做事情的人,如何和一個王妃有這麼好的關係。
瑞晗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十分識趣的望了一眼殿外,佯裝緊張的說,“王妃娘娘,這雨下的可真大,我今天早上還讓他們將太後賞的新衣服亮在了外麵,這麼大雨,要是不回去收起來,下次可就沒臉見太後娘娘了!”
豫王妃笑著點了點頭,“這麼大的雨,你一個人回去我可不放心,要不讓派個人跟你回去?”
豫王妃雖然這麼說,可是臉上卻是一點都沒有要真的讓人和她一起回去的意思。
雨瞬時下的極大,雨簾裏連個人影也看不清。
殿外的宮女們都四散回屋裏去了,隻有如月兀自凍得瑟瑟發抖的在殿外等候了瑞晗多時。
見瑞晗慢悠悠的從殿內走出來,她很是意外,“夫人,你怎麼出來了,下這麼大的雨,咱們又沒帶傘,怎麼回去?”
瑞晗微微一笑,她自然是不能給如月說真話:“沒事,你剛才沒看見有人豫王府的人找豫王妃,況且咱們咱們住的地方又不遠,你去找宮女借兩把傘……”
如月見瑞晗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在說什麼,她是個聰明的人,估計也能想明白很多,也就乖乖的去找小宮女借傘。
瑞晗瞧見四下無人,又轉身來到豫王妃所住殿外的窗下,為了確認自己所在的位置,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剛剛她在殿內所在的位置,她將耳朵緊緊的貼在一扇沒有合緊的窗旁,細細聽裏麵的動靜。
她剛才聽見如煙兩個字,就猜到裏麵會有些貓膩,可是瑞晗也知道,豫王妃在自己麵前是絕不會講實話說出來,因此隻能先找個借口出來,在探聽虛實。
此時隻聽裏麵劉大拿的聲音壓得極低:
“王妃,剛剛豫王府傳來消息,終於找到那個如煙了,她現在在廣寧庵,真的懷了身孕!而且看樣子應該已經快生了,這事情該怎麼辦?現在下手,怕是不容易!”
“不容易下手就不要下手了!對孩子下手,總比對一個大人下手容易很多吧?”
“可是那是皇上的孩子,太後他們的人一定會嚴加保護,如果我們到時候沒了下手的機會可怎辦?”
劉大拿的聲音忽然拔高了幾度,仿佛不可置信一樣。
瑞晗聽得這裏也是一愣,看來豫王妃的心思要比自己想的還要毒辣。隻聽豫王妃的清清淡淡的聲音異常清晰的傳了出來:
“皇上才多大?今天不過也就是十一歲吧?十一歲的孩子能讓人懷孕?這事情你可聽說過?到時候我們隻要來個滴血認親,還不知道是誰害怕呢!”
瑞晗聽了半晌,心中直冒冷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劉大拿格外艱難的開言道,“王妃,你說淮南王的事情該怎麼辦……”
“淮南王”三字入耳,瑞晗驟然覺得心跳滯了一滯,再去聽時隻聽到豫王妃的低聲怒喝: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插手淮南王了,那個人已經廢了,就算是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活了!”
“我真該死,我就是怕淮南王真的被抓了,咱們就……”
“怕他被抓?那就不讓他被抓!現在那個瑞晗回來,盡管現在一直被壓製,不過以她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會被壓製的人!”
豫王妃的聲音壓得極低,但依舊能聽出她按捺了極大的怒火,“今後這事情我來處理,你就不要在出頭了,剛剛瑞晗應該已經認出你了,要是她說出去,麻煩就會大了!”
瑞晗聽得豫王妃的聲音愈來愈近,仿佛就在窗這說的一般,於是不敢再聽下去,趕緊離開了窗子。
她心神不寧的轉回正門外,隻見如月正拿著兩把油紙傘在等她,見到她來直嚷道:“夫人這是去哪裏了?我的傘都拿來好半天,就是看不見夫人的影子!”
“這裏雨大,我剛剛往裏麵躲了躲,你這丫頭也笨,就不會往裏前走兩步找找?”
瑞晗瞧著劉大拿正推門出來十分狐疑的往這邊瞥了一眼,淡然的說著,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油紙傘,笑著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