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接過粥後,就給傅南森送了過去。
說是自己剛剛去樓下拿的外賣。
傅南森深信不疑。
讓老莫把粥放下後便問他,“她怎麼樣?還在酒店裏嗎?”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眸漸漸低了下去,看上去的樣子很喪,很衰——
老莫剛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是又想起了包小包的叮囑,就閉上了嘴巴,“如實交代”了。
“太太她不在酒店了,好像說劇組有什麼事,就回去了。”
“太太還說,希望您,把小少爺平安帶回去——”
“……”
傅南森低垂的眼眸本就沒有多少光澤,一聽到這句話,僅有的一點光,也消失了。
他點點頭,心情低迷得不想多說一句話。
老莫張張嘴,還是想說,於是經過了嘴型的一係列糾結變化之後,他隻是說了一聲,“森爺,那我繼續去調查小少爺的事情了?”
傅南森點點頭,目光落在熱騰騰的粥上,然後看著它變涼。
她,真的,就這樣離開了?
小花卷喊她一聲媽媽,她竟然真的就這樣,離開了?
那碗粥被倒掉了。
沒有其他原因,傅南森現在已經茶飯不思了。
就連晚上睡覺,也睡得並不踏實。
接下來的幾天,包小包每天上午都會去那家快炒店裏熬粥,然後交給老莫。
她不敢再去看他,害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會再多看一眼。
包小包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內心說著是永不動搖的憎惡,但是去給他送粥的時候,居然還會小小的激動一下。
這樣持續了一周。
傅南森已經可以慢慢的下床了。
包小包每天送粥,終於有一天沒忍住。
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她坐在安全通道裏,就等著夜深。
醫院的安全通道裏很涼,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且深夜的安全通道,很有些恐怖。
她晚上十點就在通道裏等著了,等了一個小時,她悄咪咪往傅南森的病房邊走去,病房裏沒有任何的聲音。
隻有均勻的呼吸聲。
她無法判斷他到底睡著了沒有,便輕聲喊了一句,“森爺?”
還是沒有回應,他甚至連翻身的動作都沒有。
包小包開始覺得他已經熟睡了。
然後就走到他床邊去。
輕輕撩開了窗簾,讓月光能夠照亮一點他的臉。
包小包轉過身來,看見月光落在他俊美的臉龐上,那樣惹人的容顏,不禁讓包小包多看了一眼——
此時的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即便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她卻還是情不自禁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去。
她看著他的臉,在月光裏,看了很久。
窗外的繁華,就像悲壯的伴奏,讓包小包的身邊,更環繞上了一種蒼涼。
那種氣息,讓傅南森的眉頭不安的動了一下。
包小包伸手觸上去,涼涼的指尖,碰上他溫熱的眉頭,這種溫差讓包小包不禁抖了一下,然後她迅速抽回了手。
好在,他還沒有醒。
“傅南森,對不起,我……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訴你——”
“害你成這樣,我不知道用什麼來彌補,你欠我的,你永遠不會記起來。我欠你的,大概也就隻有這些吧——”
“可惜這種互欠,卻沒辦法勾平。”
“你找小花卷的媽媽找了三年,可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就在這時候,傅南森這個病房值班的護士推著車來的聲音漸漸來了。
應該是他十二點會再換一次藥水。
包小包失措的悄聲走出去了。
傅南森的眼皮不安的抖動了一下,在房間的燈被打開的時候,他才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