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歡神清氣爽地上樓回房,經過隔壁時,聽到裏麵兩個男人在說話,雖聽不清到底在講些什麼,但顯然一個怒不可遏,另外一個則在伏低作小。
可惜回廊上有大神站崗,瞧在他們腰間挎著鋼刀的份上,林與歡自然沒膽量聽壁角,不過,她猜也能猜出,李仲楊這一回的醋算是喝撐了!
好幾天過去,韓寶庭這幫人一直住在福海沒走,除了時不時有人過來拜訪,倒不大見他們出門。
這日午覺剛醒,林與歡正想再回個籠,便聽到張機在屋外興奮地拍著門大叫,“夫人,大事兒,有貴客登門了!”
櫻兒正在屋裏算賬,聽到聲音立馬開門,伸出頭問:“張大哥,這回是誰?”
“縣老爺過一個時辰要到咱店來,伍捕頭剛才派人給我遞的信!”
裏邊林與歡聽得真真的,翻身坐起,笑道:“那還不趕緊叫人將店裏店外收拾一遍!張機,給我找些吹鼓手來,等縣老爺轎子一到,就使勁地給我鬧騰。還有派人到綢布店扯塊紅布條,再找個先生,在紅布上寫上‘恭迎縣府大人蒞臨福海’,就掛到咱二樓的門頭上。”
張機應了一聲便去準備,林與歡這會子在屋裏翻箱倒櫃地找起了衣裳,邊找還邊問:“櫻兒,我那件天青色的馬麵裙放哪了,還有那些新打的金釵,快幫我找出來,小姐我要好好打扮一番!”
福海上下收拾停當之後,林與歡親自帶著人到門口等候,待前去打探消息的人來報,縣老爺一行人就要到了,鑼鼓嗩呐立馬不要命地吹打起來。
縣老爺下得轎來,第一眼便瞧見福海門頭上掛的橫幅,不住地捋須點頭,顯然林與歡這馬屁沒有拍錯。
林與歡連忙上前致意,“老爺百忙之中駕臨敝店,乃福海之光榮,妾身榮幸之致!”
縣老爺認出這位便是上回擊鼓鳴冤的女東家,笑道:“林夫人,這陣仗弄得有些大啊!”
“哪裏!大人是沅水城父母官,一向愛民如子。如今您這治下清明,百姓安居,福海能得大人踏足,真是蓬蓽生輝!”
這邊林與歡正要請縣老爺進店,從裏麵走出一人,笑著朝縣老爺拱手道:“昌明兄,有失遠迎!”
“韓公子,失敬失敬,下官早該前來拜訪,拖到今日才至,還望韓公子多多海涵!”
韓寶庭笑道:“林夫人十分客氣,一定要代為迎接昌明兄,不知這場麵,您可還滿意?”
縣老爺忙擺手道:“慚愧,慚愧!”
誰都沒想到縣老爺見到韓寶庭竟這般禮賢下士,倒把眾人給驚呆了。
林與歡這會子明白過來,縣老爺無事不登三寶殿,竟是專門來見這個韓寶庭的。
等縣衙的人都被請進酒樓,林與歡與張機便拉著伍捕頭到雅間喝茶,張機好奇地問:“伍大哥,縣老爺怎麼會認識那位韓公子?”
“我也是剛聽說,這韓公子來頭不小,他父親是當朝二品護國將軍韓風,掌管京畿和淮河以北的軍事防務,唉!比不過呀!人家天生有位好爹。”
林與歡笑道:“那又如何,不過是個拚爹的主兒。”
伍捕頭搖搖頭道:“我們老爺前幾日去州府述職,聽說韓公子到了沅水城,點個卯就趕回來了。你們別看這位沒職沒權,聽說極是長袖善舞,竟和皇後所生的晉王稱兄道弟,若能結交到這位,也算攀上了棵大樹。”
張機道:“原來如此,看來這韓公子真是位貴人。”
“貴人”二字不知怎麼觸動了林與歡神經,她突地站起身來,道:“張機,從現在開始,咱們福海對外一律打九五折,客人必會問咱們因由,到時你就說,是為慶賀二品護國將軍韓見的公子一行下榻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