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又疼了一夜”的李仲楊大清早就起了床,用完飯便說要出門,林與歡問他:“你不是傷病又犯了嗎,怎麼還要出去?”
“軍營裏的事繁雜得很,我不去便沒人能管得了。”李仲楊道。
“那好吧,忙完了事就早些回來休息!”林與歡叮囑了一句。
李仲楊覺得,這一會兒他倆極像了妻子送丈夫出門,不禁心裏暖洋洋地,溫柔地回道:“我曉得了。”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林與歡望著李仲楊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不由得發起呆來。
說起來自己在這待了大半個月,說是照顧李仲楊,其實還是李仲楊顧念著她多些,看得出他對自己真的上了心。
可惜李仲楊身上古怪太多,還有個連體嬰般的韓寶庭緊追不舍,否則林與歡喜歡上這位李公子也是分分鍾的事。
反複思量了好久,林與歡最後還是決定要走了,自打被搶來這京城,盡遇上稀奇人和稀奇事,林與歡隻能感歎,這些城裏人太會玩,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做了人家炮灰。
這不,又一個會玩的不請自來了。
“林夫人,你可真讓我好找!”那個風一吹便會倒的寶穎大小姐施施然站在院子當中,身後擁了一大幫子人,而拐角處,老家人正低眉順眼、恭敬有加地侍候著。
林與歡下意識地朝寶穎後麵的人群瞅了一眼,想瞧瞧有沒有隨行大夫,萬一自己再把人氣暈過去,總得有人上來搭把手。
還沒等林與歡開口,一個眼熟的嬤嬤已走到寶穎身邊道:“小姐,別跟這狐狸精廢話,讓老奴帶人進去搜一遍,看她到底做了什麼下流肮髒事!”
老家人聽之不妙,趕緊上來要擋:“小姐,可不帶這樣啊!此處好歹是大公子的私宅,您要搜也成,總得讓老奴先去知會一聲!”
“你這老東西,慣會吃裏爬外,大公子與二小姐一娘所生,二小姐幫著親哥哥清理門戶,要你這老不死的吱吱歪歪什麼!”那嬤嬤一頓搶白,弄得老家人再不敢言語。
寶穎笑著指揮道:“那你們就先進屋瞧瞧,畢竟這裏也是韓府,總不能由著人弄出什麼丟臉的事來。”
既然人家來鬧場子,林與歡也就隻能悉聽尊便。她索性閃在一旁,由著那一幫子人如狼似虎地朝著裏屋衝鋒陷陣去了。
“林夫人,不如就讓他們忙活,咱們姐倆到耳房說會兒話。”寶穎指了指旁邊一個地方。
林與歡一笑,聽話地跟在她後麵進了屋。
有人過去給寶穎端了把椅子,馬上又有人遞上個手爐,然後一杯茶被端到了韓二小姐麵前。
等人侍候停當,寶穎瞧著依舊站著的林與歡道:“林夫人在這住了這麼久,大概還不知道,這屋子是我哥哥名下的宅子,我哥哥呢,是韓寶庭,而我就叫韓寶穎。”
林與歡這一回明白過來,原來是位“寶”字輩的韓家小姐,韓寶庭的妹妹。不過此女竟肯替趙王出麵,幹這種強搶民女的缺德事,看來韓寶庭家這水可夠深的。
寶穎抿了口茶,道:“當日我將夫人請到靜園,就是想為夫人和王爺牽根紅線,結果夫人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弄得寶穎頗為難堪呢!”
“我說韓小姐,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非親非故,不知道小姐操哪門子閑心!”
沒想到韓寶穎不氣反笑了,“林夫人此言差矣!若非我操了這份閑心,如今哪得夫人與王爺這般雙宿雙飛,恩愛纏綿?”
“你什麼意思?”林與歡瞪起了眼。
“晉王借我哥哥的宅子置了外室,這可是連宮裏人都知道的事,想想您二位也不地道,既成了事居然還瞞著我這個媒人,若不是我婆婆前兒個給寶穎透了個底,我至今還給蒙在鼓裏呢!”寶穎開始還是笑著說,到最後卻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往外蹦。
晉王?李仲楊!林與歡若再不明白,可就是腦子進水了。
尼瑪,原來不是趙王搗的鬼,那個混蛋居然是李仲楊!林與歡差點也要被氣昏過去。
甘認吃虧絕不是林大小姐的風格,既然韓寶穎要玩,她自然就奉陪到底,“原來你已經知道,我也不想瞞你了,”林與歡體貼地道:“說來也是怕傷了韓小姐的心,王爺總跟我說,他從來沒想過要娶你,如今認定了妾身,必會盡快到韓家退親,回頭再將妾身明媒正娶。”
果然寶穎是不經氣的,指著林與歡道:“我婆婆可說過,你不過是個寡婦,若不是對王爺有些用處,連個通房的名分都不會給你。”
“我說,你以為人人都稀罕當什麼王妃,還不是……”林與歡故意笑得嫵媚,“仲楊他哭著喊著,求我嫁給他呢!”
話音未落,那嬤嬤闖了進來,道:“小姐,老田頭不讓我們進東屋,說是王爺平日住在那兒,不過這小娼婦的屋可讓奴婢們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