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家兩情相悅,郎情妾意的,林與歡自覺不該做燈泡,便一聲不吭地退出了屋子。
“櫻兒,”鄭全倏地生出勇氣,決定臨走前要將妹子落袋為安,於是通俗易懂地道:“我若平安歸來,你就和我好吧!”
“啊?”櫻兒驚得用手捂住了嘴,沒想到鄭全還有這麼狂野的一麵。
“我的意思是,我想娶你做娘子。”鄭全幹脆豁出來了,又得隴望蜀地跟進一句。
櫻兒麵紅耳赤,當然還有一些羞羞的小竊喜,嗔道:“你,你胡說什麼呀?”
鄭全瞧瞧左右,此時屋裏除了他們再無一人,可不是天時地利人和,立時起了賊膽,上前笨拙地將櫻兒抱住,“櫻兒,我喜歡你,就想和你一塊過日子。”
沒有防備的櫻兒一下子便栽到鄭全懷裏,男人的味道撲鼻而來,一時有些懵住,想要將人推開,卻不知為何老是使不上勁,掙了兩下後,便認命地依偎到了鄭全身上。
這裏一對小鴛鴦正互訴衷腸,另一間屋裏,兩隻大鴛鴦則嚴肅認真地商量著正事。
“阿歡,我這批糧草一運到,你盡快讓他們送到正陽關去,切不可耽誤軍機。”
“知道了,你放心,我們四海最講求效率,一定讓你們準時收到貨。”林與歡大包大攬。
“人家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獨我這裏……唉!”李仲楊歎著氣道。
林與歡拍拍李仲楊的手以示安慰,故意打了個岔,“這種仗經常要打嗎?”
“達勒爾人沒事就過來搗鼓一下,我們早習以為常,這一回大概是他們皮又癢了。”
“王爺好大的口氣,切不可輕敵呀!”林與歡笑著起身,拱拱手裝模作樣地道:“祝王爺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說那些虛的沒用,給爺來點實惠。”臨別之際,沒點甜頭可對不起自己,李仲楊色迷迷地笑著,就要去摟林與歡。
林與歡閃身躲開,罵道:“老不正經的,我話沒說完呢!”
李仲楊咳了咳,板著臉道:“說吧!”
“馬應財會不會在你背後使壞?”
“會,”李仲楊道:“以前就有過,我在前方打仗,他硬拖著不發糧草,有一回把爺逼急了,派人將他那獨子綁到北陽關,老東西才服了軟。”
林與歡嗬嗬直樂,“那馬應財不得恨死你?”
“這種人不給教訓,還真當自己是一方霸主。”李仲楊不屑道:“對了,你也小心些,我怕這一走,馬應財會找你麻煩,我留幾個人給你看家護院,你讓何為也多派些鏢師過來。”
“知道了。”
“對了,還有一事,我有個幕僚前些日子去了京城,也是時候回來了,他會來找你,你幫我招呼一下。”
“行。”林與歡問:“他叫什麼名字?”
“江尚。”
鄭全得償心願,心情好得恨不得立時去戰場拚殺一回,跑到院子裏不見王爺,便沒大沒小地大叫起來。
而屋裏,李仲楊還在醞釀情緒,要和林與歡來個長吻,卻被二貨鄭全一聲大吼給敗了興,不甘不願地鬆開了自己的妹子。
見人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林與歡竟開始想念李仲楊了,一股小傷感湧上心頭,人便坐到炕上發起呆來。
過了好一會,櫻兒拿著封信進來,嘟囔道:“不請自來便罷了,如今走也不招呼一聲,還真不當自己是外人。”
林與歡打了個愣神,問:“櫻兒,說什麼呢?”
“我剛去瞧馬姑娘,”櫻兒將那信遞到林與歡麵前,“結果屋子裏幹幹淨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人家隻在桌上丟了封信就跑了,這就是大家閨秀的作派?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跑了?”林與歡也有些吃驚,“什麼時候的事?”說著便將信拆開。
“不知道,”櫻兒湊近了問,“她在信上寫些什麼?”
林與歡看了看,道:“她說是去北陽關了。”
“小姐,那……馬英,王爺……”櫻兒瞪大了眼睛,語無倫次地道。
林與歡反而笑了,“去就去吧,也沒什麼打緊,櫻兒,你讓人給馬府送個信,就說馬姑娘走了。”
“您這般坐視不管,是想把馬姑娘往王爺身邊推嗎?”櫻兒頗有些怒其不爭。
林與歡按了按太陽穴,“你是想讓我也跟著跑過去?小姐我可沒那個功夫。是我的東西,誰都奪不走,若注定不是我的,強留也留不住。櫻兒,這就是命。”
幾日後,李仲楊臨走前提到的那位幕僚江尚,終於敲響了塔子街林府的大門。
江尚身型不高,一張圓臉油光鋥亮,還留著幾根短須,長相為頗討喜,更妙的是人也隨和,整日就樂嗬嗬的,這種性子自然很快地收服了塔子街林府的上下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