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民不與官鬥,林與歡沒想到自己和官府的孽緣頗深,隻是上一回坐牢,還有些玩笑的成分,而這次,她可真是含冤入獄了。
雖是女牢,可該不幹淨的地方依舊不幹淨,地上鋪的稻草發出陣陣黴臭味,而到了晚上,女人鬼哭狼嚎起來,比男人不惶多讓,把個過慣舒服日子的林與歡硬是驚得一晚上沒睡,一早醒來,便覺得全身癢得不行。
櫻兒來看她時已是晌午,一看見林與歡,她便哭得不行,道:“小姐,這西北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早知道就該勸您別跟過來,前兒我去瞧了何為,一進去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怎麼轉眼您也跟著進來了!”
“別哭,”林與歡安慰她,“我沒事,過不了一時我就會出去,四海的人現在怎樣了?”
“鏢局給封了後,小夥子們如今都擱咱們那兒住著,說是要等你們出來。”
“該遞的信都遞了?”林與歡問。
櫻兒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放心吧!”
這時獄婆上來,喝道:“嘰嘰歪歪了半天,也該散了,就給這點銀子,還想講多久?”
這邊櫻兒剛想再掏銀子,卻被林與歡一把抓住,道:“是啊,你快回去吧,我這邊尚且無事,何為那兒你去打點一下,別讓他吃太大的虧。”
“知道了。”櫻兒抹了抹淚,侍候林與歡用了些飯食,才哭著走了。
然而林與歡這牢一坐便是三、四天,櫻兒再沒能進來,從獄婆的口中,林與歡約摸聽出些端倪,馬應財下了令,說林與歡是謀害馬元重嫌,不日便要開堂問審,其間為防其串供,任何人不得探監。
馬英這幾天除了定時應個景,去靈堂給馬元燒些紙,便是端坐屋中,抱著小針兒發呆,馬蕪有時也過來坐坐,想同她一起追憶一下死鬼哥哥,無奈馬英並沒這個興致,弄得兩人找不到共同語言,馬蕪每每無趣地走了。
今日馬蕪過來,卻是一臉怒容,一進來就道:“姐姐,那害我哥哥之人查出來了!”
馬英的心怦怦直跳,鎮定了好一會兒才問:“你說的是誰?”
“就是塔子街那個姓林的。”
一旁的小針兒睜大了眼睛,看看馬蕪,又望望馬英。
“你是說林姑娘?”馬英鬆了口氣,驚訝地問。
“嗯,這幾日我爹到處懸賞,要捉拿謀害哥哥的凶手,方才聽管事的說,早上有個男人過來報信,那晚他親眼瞧見,是林氏揪著哥哥在巷子裏打。”
“怎麼可能!”馬英安慰地摸摸小針兒的頭,笑道:“林姑娘不過是女流,怎麼可能打得過哥哥一個男人。”
“那證人就住在塔子街,說是晚上從賭坊回家,恰好瞧見那一幕,他還說當時有個女人橫臥在巷子口,也是受了重傷,可不就是說的你。”
“這……”馬英猶豫了一會,“可當時,我瞧見明明是個男人動的手。”
“你當時一定是被打昏了,或許也有可能,還有個男人做那個林氏的幫凶。”
“那,叔父準備如何處置她?”
“自然要千刀萬剮!”馬蕪恨恨地道:“我爹剛去瞧了老夫人,他說了,一定嚴懲真凶,替我哥哥報仇!”
小針兒嚇得身子一縮,緊緊拽住了馬英的袖子。
這日,林與歡謀害馬元一案終於開審。
馬應財一拍驚堂木,大喝道:“林氏,已有人親眼看見,是你謀害我兒馬元,你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