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夢裏當仵作(1 / 2)

江尚有好些日子沒在塔子街露麵,林與歡自然要打聽一下,問了鄭全後才知道,原來江尚受李仲楊指派,去協助趙王盤查馬氏贓物,有時忙得太晚,就留在驛館了。

不過算是機緣巧合,鄭全這日恰逢休沐,便陪著林與歡和櫻兒到街上閑逛,鄭全眼尖,一眼瞧見江尚遠遠從對麵走過來,趕緊上前攔了,笑道:“江先生哪裏跑,如今攀上趙王,可忘了咱們這幫子兄弟了!”

江尚先給嚇了一跳,其後見是林與歡等人,也甚開心,“我正準備回塔子街,可巧在這兒碰到你們。”

“今日江先生倒無事了?”林與歡笑問。

“偷得浮生半日閑啊!趙王那邊的事有了頭緒,我便回來瞧瞧舊主。”

“晉王殿下若聽到您這話,可不得感動哭了。”林與歡打趣道。

“相請不如偶遇,”江尚指了指前麵一個酒樓,“在下想去過過酒癮了,不如咱們一塊?”

美美地灌下一盅酒,江尚大歎:“過癮啊!在下平生不好美人,隻美酒卻天天少了不得,這些日子跟在趙王後頭,忙得不分早晚,根本就不讓人喘口氣,在下對這酒啊,簡直思之欲狂。”

“趙王吃喝玩樂可是樣樣精通,怎麼到你口中,竟成了工作狂?”林與歡覺得不可置信。

“工作狂?這詞貼切!丫頭們,在下給你們提個醒,千萬記在心裏,男人最擅長麵上一套、背後一套,對著女人更是會裝模作樣,”江尚嗬嗬一笑,“等你們以為拾到寶,歡歡喜喜地嫁過去,你瞧見爛泥扶不上牆的,那便是你男人。”

一桌人立馬大笑起來,林與歡道:“江先生且等著,我待會就把這話翻給趙王聽。”

鄭全也埋怨,“江先生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在下真是表裏如一的老實人。”

“櫻兒別信他,麵上瞧著越老實的,心裏頭就越花。”林與歡存心要挑撥離間。

還是櫻兒乖巧懂事,瞪了林與歡一眼,便給江尚又倒了一杯,笑著道:“我們知道江先生這幾日辛苦,今日您且盡情地喝,到時讓鄭全背您回塔子街。”

“果然隻有櫻兒心疼我啊!”江尚巴砸著嘴道:“好在這事也算弄得七七八八,沒幾日我便能無事一身輕了。”

林與歡問:“聽說馬府的人全都下了獄,聖上會怎麼處置?”

“我們查出來的馬應財貪墨的銀兩就已過億,按老例兒,左不過十歲以上男子砍頭,女子為奴,或入教坊。”

“天啊?”櫻兒覺得十分震驚。

林與歡想起當日曾去過都護府,馬老夫人舉辦壽宴時那烈火烹油的場景似曆曆在目,轉眼之間,便“忽喇喇似大廈傾”,不由得搖了搖頭。

“看來馬姑娘能逃過這一劫,也算不幸中的萬幸。”櫻兒感歎。

“我一直沒弄明白,馬英是怎麼取到那些帳的?”林與歡好奇地問。

“馬家的賬本都是馬老夫人親自收著,聽馬英說,她是偷了老夫人內室鑰匙,然後趁夜摸黑進去的,”江尚停了停,又道:“不過馬老夫人在牢裏罵得可夠難聽,說是馬英勾引她家賬房,哄得那人交出了賬本。”

櫻兒睜大了眼睛,難以相信地望著江尚。

“小丫頭,那不過一麵之詞,未必是真的。”知道櫻兒被嚇著了,江尚忙安慰她一句。

林與歡沉思了一會,又問:“江先生,當日在都護府,馬老夫人刺上來那一刀,你可知到底是朝著誰的?”

“在下站的雖遠,卻是瞧得一清二楚,那老太太就是衝馬英過去,當時她那雙眼睛都紅了,想必真要置馬英於死地,前幾日我到牢裏,那老太太還不安生,一個勁地罵那馬英吃裏扒外,是馬家的禍根。”

“那為什麼晉王卻認定,馬英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林與歡不由得自言自語。

江尚隻能歎息,“咱們這位王爺,有時候心軟起來……唉!”

沒幾日便到過年,林與歡和櫻兒商量過後,便讓何為帶四海的鏢師都到塔子街過年,也好大家熱鬧一下,自然,她少不得要請自己那位“妹夫”也大駕光臨。

為表示誠意,林與歡親自來了驛館,一進屋,便見趙王正坐在書案前埋頭疾書,而江尚居然縮在旁邊一張圈椅上打起了盹。

一時間頑皮心起,林與歡提著裙子走到江尚耳邊,“哇”地大叫一聲,江尚果然中招,立時就嚇醒過來,差點坐到了地上。

“阿歡,不得無理!”趙王一臉的無奈,道:“江先生幫我連夜統帳,剛歇了一會兒。”

“對不住啊!”林與歡一時紅了臉,上前扶起江尚道:“江先生,小女莽撞!”

江尚餘驚未息,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道:“方才在下正準備給馬元開膛破肚,沒想到這人猛地睜睛大叫一聲,差點沒把我嚇死。”

林與歡哈哈大笑,“江先生怎麼盡想著這些,以後您還是幹回仵作吧,這身本事要隻能在夢裏顯擺,可不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