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馬姑娘,本王造次了!”李仲楊慌忙避開,而“見義勇為”的馬英此時臊紅了臉,那色兒竟讓她早上精心敷了好幾層的胭脂遁了形。
“王爺,要不我給您按按穴道,或許人會好受些。”馬英克製住心中羞澀,柔聲細語地問。
“不用麻煩,忙你的去吧!”李仲楊擺了擺手。
瞧著李仲楊眉頭緊鎖,似乎還有些不高興,馬英也不敢再說什麼,福了福身便準備出屋。
“那個……馬姑娘,”李仲楊冷不丁叫住她,“你以後有何打算?”
馬英驀地站住,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小女也不知,全憑王爺做主。”
李仲楊用雙手使勁揉了把臉,好像下定了決心,“好,本王說話算話!馬姑娘若想好了去哪兒,便來告訴本王,自會有人送你過去。”
馬英一副受了打擊模樣,捂住嘴就跑出門去,李仲楊正要鬆一口氣,沒想到轉眼馬英又折返回來,人跪倒在地,眼淚似落非落地道:“小女懇求王爺,允許馬英留下,這世上除了王爺,小女再無人可依靠了!”
“馬姑娘,恕本王……”李仲楊最受不得女人這樣,立馬轉開了眼。
“王爺就這麼討厭我?”馬英泫然泣下。
李仲楊眼望著窗外,狠狠心道:“你還是離開最好。”
勸走馬英,李仲楊心煩意亂地出了屋,站在門廊上朝林與歡那邊張望老半天,總算將人給盼了出來。
林與歡一身簇新,笑吟吟地走上前,口裏“吧嗒吧嗒”,說著過年話,“王爺新年吉祥,如意臨門,升官發財!”最後才來句有用的,“昨晚休息得可好?”
李仲楊別的沒去管,隻一眼盯住林與歡手腕上的綠琉璃佩珠,“哼”了一聲,道:“幾個小破石子,就把你樂成這樣,我送你那赤金石榴鐲,早被你壓箱底了吧!”
“大過年的,別怪我臭你,這從頭到現在,我就得了一副金鐲子,你還指望著,我把它供起來不成?”
“小沒良心的,晉王府東院裏那些都是給誰的?有人跟爺拿勁,說不要就不要了。”李仲楊一想到當日林與歡那副矯情模樣,忍不住上前捏捏她的臉頰。
兩人有說有笑,竟是這些日子來氣氛最好的一次,林與歡心生歡喜,主動上前攙住李仲楊的胳膊,“餓了沒有,粥溫在灶上呢!”
這一對親親熱熱地往堂屋走,都沒發現到,身後一個女人正透過窗戶,用淒涼絕望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這邊李仲楊舒舒坦坦地喝完粥,那邊林與歡站在人後,笨手笨腳地幫他揉太陽穴
“你今日可要出去?”林與歡問。
“嗯,去軍營裏瞧瞧。”李仲楊答應了一聲,繼續閉著眼享受美人恩。
隻是林與歡侍候人腦袋的功夫不到家,右腕上的佩珠不時打到李仲楊,讓他覺得臉上、心裏齊齊硌得慌,便決定花點銀子買安穩,“爺手頭上如今有些閑錢,你喜歡什麼首飾,爺給你買。”
“還得我親口告訴你呀,”林與歡不滿地撇撇嘴,“你這人真沒勁!”
“回頭我買了,你來句不喜歡,可不廢了爺一份心。”
“錢還沒花出去就說這種話,可見沒什麼誠意,算了,我這輩子也不指望你給花錢了,爺您就自己一個子一個子攢著吧,回頭給韓寶穎買些個,這丫頭啊,晉王殿下就是送朵狗尾巴草,都能把她開心死。”
“大過年的,你這飛醋可吃到京城去了。”李仲楊抿了口茶,伸手將林與歡拉到自己腿上坐了。
“別以為我瞧不出,你昨兒個不就為了這個才喝多的,”林與歡舉了舉腕,“今日還你這杯早醋,爺可痛快了些?”
“嗯,尚可!”李仲楊傲嬌地答道,然後用手撫了撫林與歡額前碎發,問:“阿歡,我在你心裏是不是最重要的?”
“怎麼可能!”林與歡想都不想便回了句,“你前麵還排著好些個呢!我幹爹幹娘,櫻兒,沅水城的大夥兒,要不把趙王也算上?”
李仲楊的臉色頓時就不對了。
林與歡大樂,“好了,逗你玩的!你多重要啊,沒了咱們晉王爺,天可就塌了。”
“你離了我可活得下去?”李仲楊追問道。
原來如此,林與歡明白了,難怪昨晚馬英一個勁地挑自己說話,搞半天是為給這位聽壁角的。
不過林與歡自問是實誠人,並不打算說瞎話,“咱們在一處時,便好好地活,若有一日不得不分,我心裏自會有些難過,卻也不至於尋死覓活,這話雖不中聽,卻是肺腑之言。”
李仲楊將頭靠到林與歡肩上好久,才悶悶地道:“為什麼要分呢,等這次回京城,我就去韓府退婚,和寶穎道聲對不住,然後明媒正娶你做王妃,再不管我老娘說三道四,被貶被罰都無所謂,咱們一輩子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