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竹,都聽你的,我……”林老爺低著頭囁嚅道。
“既這麼著,趕緊讓她卷鋪蓋滾蛋,我要清理門戶了,還有,這林家一應買賣,再不能由你自個兒做主,回頭把你私章拿來給我,茲後再有什麼銀錢出入,光你點頭還不成,須到我這兒來用印。”
“那也不用趕人走啊!”林老爺不在乎大夫人要奪他經營大權,卻從骨子裏心疼二夫人受虐,下意識便咕噥了一聲,等瞧見林母杏眼圓睜地瞪著自己,才趕緊服軟,“韻竹,這個家由你做主!”
“老爺,這麼多年的夫妻,您說趕人就趕?”林府堂屋裏,二夫人梨花帶雨地跪在地上,抱著林老爺的腿失聲痛哭。
“城北那宅子以後歸你,生計用度自不用操心,我會讓人給你送銀子,你好好在那住著,我有空便去瞧你,”林老爺安慰了一大堆,最後為難地道:“隻這林府,韻竹說她要清理門戶。”
“老爺,您就狠心地拋下我孤苦一人?你讓我以後可怎麼活呀!”二夫人抽抽泣泣地道:“便是我再有錯處,也罪不至死,您何苦這般絕情絕義!”
林老爺也是無奈,“蓮花,說老實話,有些事你也做得太過分,這麼多年,我哪回不是護著你,可你怎麼就不給我爭口氣呢!”
“真要逼我走嗎?”見此事在林老爺這兒已成死局,二夫人抹了抹淚,起身委委屈屈地道:“您是逼著我到大夫人麵前下跪求饒?行,我去還不成!”
“不用去!”林老爺忙攔住她,“韻竹同我都商量定了,你還是收拾收拾東西去吧!”
二夫人終於再忍不住氣,“林承萬你個老不死的,我侍候你這麼多年,就得這下場?你對不住我!”
“誰對誰錯都不提了,你還是快些出府!”林老爺狠狠心,將頭扭到了一邊。
“不行,我不能無緣無故地人給欺負了,憑什麼白便宜你們,既然過不下去,我便要合離,拿十萬兩銀子就走人,再不受你們林家的氣!”二夫人決定使出殺手鐧。
女人撒起潑來實在麻煩,林老爺一跺腳,幹脆出了堂屋隨她去。
二夫人自以為得計,跟在後麵便喊:“林承萬,別走,給十萬兩!”
林老爺也不管後麵的二夫人,直接去了自己書房,一進屋便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摸。
“林承萬,你狠啊,良心給狗吃了!”二夫人以為林老爺是在找紙筆寫合離書,想著自己一輩子的私房全給了蔣勝,連帶從女兒處又支了幾萬兩,若再給趕出林家,便是能得著十萬兩也隻頂個鬼用,此後真就人財兩空了。
一想到這裏,二夫人已是慌得不行,幹脆坐到地上嚎哭起來。
“蓮花,我的私章你瞧見沒?”林老爺隻顧著自己的事,隨口問了句。
二夫人頓時來了精神,以為抓到了救命稻草,“我把私章給你,你還趕不趕我走?”
林老爺眉心緊鎖,“拿來再說!”
二夫人立馬從地上爬起,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沒一會功夫,二夫人傲嬌地甩了個東西到林老爺身上,林老爺接在手裏瞧了半天,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哆嗦,瞧一眼二夫人,又看一眼那枚刻著“林承萬”三個字的私章。
“老爺,東西給你了,你得說話算數。”二夫人輕移蓮步走上前來,想要靠到林老爺肩上撒撒嬌。
“臭婆娘!”林老爺猛不丁地暴跳如雷起來,上手便給了二夫人一記耳光,二夫人哪會想到林老爺會來這一下,猝不及防地跌坐到地上。
“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捆了,馬上送官!”林老爺已然怒不可遏,在書房裏走了幾圈,順手抄起桌上兩枚供他平日把玩的核桃,朝著二夫人身上砸過去,其中一枚正好擦過二夫人額頭,生生將一層肉皮磨了下來,頓時,二夫人臉上掛起了彩。
管事帶著下人們趕緊跑了過來,聽林老爺直嚷嚷要“送官”,又瞧著地上受了傷的那位,皆有些不知所措,雖林老爺吩咐了要捆,可真沒一個人敢上前。
府裏歸攏二夫人門下的仆人見勢不妙,趕緊跑到趙王府給林側妃報信,而聽大夫人話的,也忙將消息送到林家別院。
沒一會,林母帶著林與歡先到了,瞧見書房裏氣氛不對,林老爺一臉怒容,二夫人則跪坐在地上,看來還受了傷。
“又怎麼回事?”林母板著麵孔走了進來。
“哼,薛韻竹,你可得意了,林承萬被你攛掇著就要拋妻棄女了!”二夫人一見林母便激動萬分,怒目切齒地道。
“二夫人有沒有搞錯,族譜上可寫得清清楚楚,我娘是原配正房,你算哪門子妻,不過是死後連祠堂都進不了的小老婆罷了!”林與歡故意惡心她一句。
“你個臭丫頭,竟敢跟我這麼說話,你得意什麼,一個臭了大街的爛貨,連你妹妹的男人都要搶,看以後哪個男人敢娶你!”二夫人口出穢語地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