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剛才我有提到趙大人與馬英苟且?真是失言了!”趙王這一笑便好半天停不下來,最後才道:“馬英被一個屠夫買回家做老婆,進門沒多久就紅杏出牆,又準備重施故伎,施銀針害人,這一回她不走運,被人當場抓住,最後遭群毆而死,聽說今日衙門剛結了案。”
再這麼聊下去,趙康擔心天都快亮了,想著可不能讓自己嶽父大人等得著急,趙康這時也顧不上被趙王連敲帶打,老臉已然沒皮,上前直作揖道:“這聖旨便不念了,時辰已然不早,王爺,還是直接行刑吧!”
趙王歎了口氣,“這麼多年兄弟,都沒好好說過話,這會子剛聊到興頭上,就被不識相的趙大人打斷,皇兄,那就這樣吧,為弟便送您上路,來世有緣,我們再做兄弟!”
李仲楊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死就死吧,權到睡覺,這一輩子我也算賺了,對了,李留,我比你有福氣,知道我的意思不?”
“哼,奪人所愛的小人之舉,卑鄙、齷齪沒有廉恥,居然還有臉自誇!”趙王臉色立馬不好看。
“賺,真賺大發了!”李仲楊倒是一臉驕矜,甚至還對著趙王比了個“三”,示意自己已是三個娃的爹了。
“來人,上鳩酒!”趙王再不瞧他,對身後隨從喚了一聲。
不一時,有人端來一杯酒。
趙康下意識伸頭瞧了一眼那鳩酒,趙王頓時有些不高興,道:“莫非趙大人想先試試酒?也對,萬一被本王李代桃僵、以假亂真,到時最後還放了人犯,你可就不好交代了。”
“豈敢,豈敢!”趙康脖子一縮,趕忙退了下去。
李仲楊一步上前,一把將酒杯取到手中,想了想,道:“後頭的事我便不管了,阿留你好自為之!”說罷將鳩酒一飲而盡。
在幾雙眼睛的共同注視下,李仲楊重重摔到了地上。
趙王走到“屍體”前,用腳踢了踢,見已沒了動靜,便轉頭對趙康道:“既是行刑完畢,本王先走了!”
目送趙王出了牢房,趙康又不放心地上前探探李仲楊的鼻息,果然已是涼了,不由“嗬嗬”笑出聲來,自語道:“嶽父大人果然運籌帷幄。”
刑部大牢外,趙王轎子早已走遠,趙康出來的時候,外頭除了把守的官兵,又站上一大幫人,站在最前頭的,便是戴了一身孝的亭陽公主。
“趙康,本公主要收屍,人既已死了,便快些交出來。”亭陽公主就算帶了孝,也不弱一點公主氣勢。
“對不住啊!”趙康向來恨那什麼王爺、公主的,一個二個拿他不當人,加上這會子他剛弄死一個王爺,正是洋洋得意之時,自是沒將對方放在眼裏,禮都不行一個,隻隨口道:“李相國交待,李犯是重罪之人,屍首交由刑部衙差扔亂葬崗,要收的話,自己尋去!”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到趙康臉上,“混帳,居然敢對公主無禮,來人,給我狠狠地打!”打人的是一個仆婦打扮的中年婦人,動完了手,她又大聲斥罵道:“我家公主乃天之驕女,是你這等小人能羞辱的?”
一群跟在公主後頭的仆人也不知從哪摸出來棍棒,聽見要他們“狠狠地打”,立時衝著趙康和他幾個隨從跑過去,直接揍了起來。
一時間竟是殺聲震天,趙康等人被圍堵在最裏頭,先還抵抗兩下子,卻架不住公主帶來的人不知為何越來越多,他們一點招架之功都沒有,而大牢外那些打著火把的官差也不知吃錯什麼藥,竟都作視若無睹狀。
子時剛過,林與歡便在官道上等著了,這會子路上還有不少車馬來來往往,卻沒在一個停下來,眼瞅著這麼長時候都沒動靜,林與歡的心已是提到嗓子眼,連牙齒都開始打起顫來。
“鄭全,是鄭全!”三娘眼神好,老遠見一輛馬車過來,駕車的正是要等的人,便興奮地拽拽林與歡的胳膊。
不一會馬車停下,鄭全跑到她們近前,興奮地道:“林姑娘,人在車裏,咱們快走!”
林與歡不及答話,已飛奔到了車上。
果不其然,車裏此時正躺著一個人,旁邊還坐著兩個大夫模樣的男人。
見林與歡上車,那兩個男人趕緊拱手道:“夫人,王爺方才服了閉氣之藥,如今藥性已解,隻是人還睡著在。”
林與歡道了聲謝,又湊近李仲楊臉上看看。
大概覺得有些不方便,那兩個大夫招呼一句,便趕緊下了車。
幾個月不見,李仲楊似乎瘦了一些,眉間緊蹙,也不知他到底愁個什麼勁。
上前摸過他的鼻息,林與歡才算徹底放下心,想了想,她忍不住又按了按李仲楊的頸動脈,一切正常。